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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你杀了我吧。”
楚子雄哽咽着哭泣道：
“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若我这辈子都只能如此，那不如……”
“趁早送我上路，也好早些投胎……”
赵无疾叹息一声，并未拔剑，而是劝慰道：
“楚兄，切莫轻生，万一还有生路……”
“牛鼻子！你说得好听！！”
他脸上涨红，怒目圆睁骂道：“换做你变成这般模样，还不是也要哭天喊地！！你他妈少在这当老好人！”
“老子这样子还不都是你害的！！若你早些赶回来！我就不会如此！！”
“现在快些杀了我！！我这辈子还认你这个朋友！！”
赵无疾看他挣扎怒骂，却是知道，他是故意这么刺激自己，好让自己下手时候少些负担感。
人，他当然杀过，杀有些人，和杀朋友，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楚大哥，你们巡天阁莫非没有治怪病的手段吗？”
杨有粟一直有些歉意，虽说并不是自己所愿意的，但楚子雄终归是替自己受罪挡灾了。
“阁中……”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校尉！！”
“他妈的！在上京，一个砖头砸下去拍死三个校尉！”
“老子都成这样了！有什么资格让阁中费力救我！！”
“况且距离上京有几千里地！怎么，你们是要驮着我过去吗！？”
赵无疾眉头一皱，随后舒展：“楚兄，你难道忘了，你可是才发出飞鸽传书，说不定过两天巡天阁里就有大人物前来。”
“我们救不了你，阁中大佬还救不了你吗？”
一听他这么说，楚子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希望，颤抖着好一阵，才迟疑道：
“道长，你，你说他们会救我吗？”
“我已是废人，阁中真的会尽力……”
“楚哥哥！”小枕头忽的说道：“我跟你回去！”
“你不是说我很珍贵，不能让别人看见吗？你把我交给他们，换成救你的法子吧！”
楚子雄一愣，喃喃道：“是了，是了！灵物在阁中亦是稀罕物，若能献上枕头，首辅一定能救我！！”
如此激动想着，眼中却突然一暗淡：
“道长，枕头是你的，我怎能……”
“它，既然已经是我的弟子，那去留自然全凭它自己的意愿。”
赵无疾摸了摸枕头的脑袋。
“枕头，你、你当真愿意救我？”
枕头眨眨天真的大眼睛：“当然愿意，不过楚哥哥能不能帮我把荞麦皮换成鹅绒？”
“听说鹅绒能让枕头更暖和呢。”
楚子雄无声笑笑，眼角再度划过泪水。
赵无疾看他情绪稳定下来，走出房间一看。
浓雾已经退却，能看到中天之上挂着的白玉盘。
只是隐隐能听到夜空中，传来人的呼喊声、哭闹声。
今夜，只怕是又要失踪不少人了……
赵无疾闭上眼睛，掩盖了那低沉的神色，许久才又睁开眼。
踏步回到房间中，他不带感情，将自己今夜所见说了出来。
“裴家高塔有问题。”
“杀了一个诡异女子，有一个珠子……”
“那怪雾是人头灯喷出来的，失踪的人估计也是被它弄走的……”
楚子雄到底不是一般人，已经从痛苦中清醒，冷声道：
“只怕是之前裴梦婵说自己的梦中脖子伸长了，也是对现实有了预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