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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璟渊疼得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全部挤了出来。
如今残缺的他，生不如死。
“我的眼睛，还有我的腿，是不是都好不了了？”
谢闻枭怔了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况且你都伤成啥样了？能捡回条命都不错了，就别太苛责自己了行不？”
厉璟渊很执拗，“回答我的问题。”
谢闻枭：“不是，你的腿，还是可以恢复到正常使用状态的，只不过一些剧烈的运动，你就别想了。”
“至于你的眼睛，是因为脑部血块挤压造成的，你如今的身体状况取不了，也没人敢取，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噶，你敢取吗？”
厉璟渊不敢，听听还活着，他还不想死。
他又问：“听听怎么样了？”
谢闻枭眼神闪躲了一下，“还能怎么样？死了丈夫肝肠寸断咯，不过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开始管理你给她留下来的公司了，还像模像样的。”
“不过厉璟渊我可警告你啊！如今你熄了想回去的念头，那京都肯定天罗地网地等着你回去，将你一网打尽呢，你就算想死，也别拉着我弟妹一起，人家现在活得好好的。”
厉璟渊许久未开口。
就在谢闻枭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时，他说话了，语气哽咽，“我知道，我不会再不自量力了，下次我回去，一定会确保万无一失。”
谢闻枭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先养精蓄锐。”
他把营养汤递给厉璟渊，他倒是想喂他，可是他知道，厉璟渊一定不乐意。
厉璟渊接过，双手都在微微发颤，但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如果以后他连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那他早点死了算了。
谢闻枭不忍心看，转身去收拾床铺，但眼睛却湿了。
这一次的失败，代价太过惨重了。
过了会儿，厉璟渊道：“我还活着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听听，我怕……哪天突然就死了，让她再伤心一次。”
谢闻枭很看不惯他这个消极样，“我不告诉弟妹，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什么死不死的，你少挂在嘴边，不然我怕我真忍不住揍你一顿。”
厉璟渊没有说话，他舀了一勺汤，但送到嘴边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全部掉在了腿上的毛毯里。
……
一个月后。
林清韵出差回来了，她第一时间就是来看厉璟渊。
他穿着单薄，坐在轮椅上，遥望落地窗外的景色。
听佣人说，他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这样。
谢闻枭正在剥橘子，看见林清韵喊了声，“小姨。”
林清韵向来习惯用冷漠来做盔甲，如今看见厉璟渊这样，她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既然没死，那就振作一点。”
谢闻枭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滚了好几圈。
他生无可恋地看向小姨，好像在说：“小姨，要不你别出声了呢？”
幸好落地窗是封闭的，不然他真怕厉璟渊被气得站起来跳下去。
但厉璟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问：“我想要再次掌权旭升，小姨，你开条件吧！”
谢闻枭和林清韵怔了怔，然后对视一眼。
这是好事啊！这说明他重新振作起来了。
林清韵道：“很简单，从我手里抢。”
谢闻枭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算什么？自相残杀？
小姨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