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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莲路过邮寄，把丈夫给公婆的信寄了。
本来想拍张照片，取照片要两天后，她等不及，先把信寄了。
身上带的钱太多，找到一家农业银行存钱。
然后带着老谢的钱去火车站买票，下午坐上去孙排长家乡的火车。
一天一夜后到了青城，转长途汽车到县城，搭顺风车到镇上。
找到公社打听，赶集日，公社干部见冯素莲一身军装，很是客气，找了一位同村的汉子带路，领着冯素莲去孙排长家。
沿着公路走了七八里地，转进一条机耕道，又走了四五里，来到一个农家院子。
马蹄形的宅院，有七八间房，土坯瓦房，住了四户人家。
“孙家的，部队来人了！有田的战友！”带路的汉子大声道。
一间屋子里出来一位农妇，四十出头，洗的发白的斜襟土蓝布衣裳上打了几个补丁，胸前系着围裙，花白的头发挽着髻。
见是名女兵，神色惊讶又惊喜，“同志，你是有田的战友?”
“孙妈妈好，我是孙排长的战友冯素莲！去年搭孙排长的车上高原。”冯素莲握着孙妈妈的手道。
同院的妇人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见是女兵，都稀奇得不行，女人也能当兵?
几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则欢喜的跑了。
“去年?”孙妈妈听懂了，“那会儿你们是一起的?”孙妈妈眼眶泛红。
“是，遇到山体滑坡，一批物资堵在路上。
孙排长将物资车强行冲过危险路段，自己牺牲在那里！”冯素莲回想起，依然被孙排长感动。
“我就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孙妈妈擦拭眼泪。
“打小就想当英雄，那年刚解放，听闻征兵，他饭都没吃，就跑去报名！
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他要建功立业，将来当将军，接我去享福……”孙妈妈絮絮叨叨说起孙排长的过往。
“他提干了，给家来信，乡里多少媒人踏破门槛，我都相好了，只等他回家探亲，就安排见面，结果……”孙妈妈说不下去。
去年这时接到的通知，孙妈妈为此大病一场。
冯素莲静静听着孙妈妈的倾诉。
“妈，哥的战友来啦?”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冲进屋。
裤腿挽着，衣裤很旧，不合身，衣袖肘部、裤子臀部、膝盖处补丁摞补丁。
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腿脚上不少泥巴，从地里跑回来的。
“这是冯同志，你哥的战友！”孙妈妈介绍道。
“呀！真是女兵！”孙大妹见到冯素莲，露出惊讶羡慕的表情。
“同志，你们还招女兵吗？我也去！”孙大妹也想穿军装，多神气！
“这个你去县武装部问问，每年都有征兵，招不招女兵，他们清楚。”冯素莲微笑道。
“真的?”孙大妹眼睛一亮，心思活络。
“大妹！”孙妈妈欲言又止，表情痛苦。
“妈，我想参军！我不要窝在这里种一辈子地！”孙大妹拉着妈妈撒娇。
冯素莲理解孙妈妈的心态，一个孩子牺牲了，舍不得再送一个去。
又不想孩子一生都耗在这里，可又怕跟前无人尽孝。
“妈，等我出息了，接你去享福！”孙大妹给妈妈画大饼，年轻人总向往美好未来。
“唉！你呀，这里是关不住你！”孙妈妈戳了戳女儿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