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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痪在床、半身不遂的吴老太躺在老家那张雕花木床上，哼哼唧唧的声音在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
窗外，稀疏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进来，斑驳陆离地照在房间角落，仿佛连光线都被这沉闷的氛围感染，变得慵懒而无力。
她病倒的这些年，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刀割般难熬。
而这一切，全靠儿子吴金宝一人苦苦支撑。
吴金宝的脸庞因长年累月的操劳变得沟壑纵横，黝黑的皮肤下透着深深的疲惫。
吴老太因病性情大变，每天如同一位歇斯底里的孩子，总爱刁难儿子。
这不，她刚刚还嚷嚷着要吃一碗热气腾腾的卤面，吴金宝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颠颠地跑进厨房忙活起来。
他将面条煮得恰到好处，再浇上特制的卤汁，撒上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
可当吴金宝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承载着儿子深情的卤面走到母亲床前时，吴老太却突然翻脸不认账，用沙哑的声音骂骂咧咧：“这什么玩意儿？我才不吃你这剩饭剩菜，你是想饿死我这个老太婆啊！”
吴金宝心中一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颤抖着将碗放回桌上，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与愤怒，低声说道：“妈，这是我刚给您做的卤面，还热乎着呢。”
“滚！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吴老太一挥手，险些将碗打翻在地。
吴金宝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出了房间，那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吴老太却醒了过来。
她开始大声呼喊吴金宝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与无助。
吴金宝睡得正沉，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惊醒，猛地坐起身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匆匆跑到母亲房间。
“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吴金宝焦急地问道。
“我要上厕所！”吴老太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吴金宝小心翼翼地扶起母亲，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厕所。
然而，到了厕所门口，吴老太却又不肯进去，身体开始扭动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
吴金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母亲安置在马桶上，可她却始终无法顺利排泄，最终竟直接尿在了身上。
“哈哈哈……”吴老太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笑容里却藏着无尽的苦涩与凄凉。
吴金宝看着母亲狼狈的样子，心如刀绞。
他默默地替母亲擦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自己却因为这一番折腾而浑身湿透。
这还不是最折磨人的。
有时，吴老太会在半夜突然坐起身来，开始大声地唱歌，歌声凄凉而怪异，让吴金宝感到毛骨悚然。
他赶忙跑到母亲房间，试图安抚她，但母亲却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一边唱歌一边挥舞着手臂，嘴里还说着一些胡话。
吴金宝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不敢对母亲发火，更不敢离开她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