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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恺进营时候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校场上，没有往日热血沸腾，喊声震天的训练，取而代之的是摆了几百张小方桌，每张方桌前，七八百名将士垂头丧气，手里拿着笔，埋着头在纸上抄着什么。
“这是咋了？”孙恺惊问。
戚详摇头苦笑，把昨晚紧急集合的事说了遍。
“抄军法条例？”孙恺傻眼:“军法条例三千多个字，确定他们认识？”
“那些个书生按照大哥要求天天教将士们认字，现在能认识一千个字的在咱们大明军都算秀才。”戚详哈哈道:“不过殷博说了，不认识没关系，照葫芦画瓢就行，他们违反军纪，本该严惩还要扣军分，不过殷大执法网开一面，只要能完整把军法条例抄下来，这事就此揭过。”
孙恺恶寒，殷博这厮还真阴狠，大明军四千条汉子，压根不怕体罚，甚至关禁闭饿肚子，对他们而言也能接受。
汉子们最怕的还是认字和扣军分，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原本扁担倒了不认识是个一字，全营汉子加起来的字都不认识一箩筐，实打实的一群文盲。
然而孙恺有次在逛直播潜水，其中一位网友说的话让孙恺深以为然。
这位网友认为，古代当兵的大多素质很差，哪怕如岳家军、戚家军这类军纪严明，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强军，也只能说战斗力很强，但他们的战斗力是靠极其严酷的军法约束，是一旦违背，会遭受难以承受的惩罚，比如五十四斩！
另外这些强军的向心力主要还是来源于主帅，简单来说，是主帅的个人魅力产生的凝聚力，让岳家军、戚家军里的兵形成类似于个人崇拜的执着信念。
所以当岳飞被杀，戚继光失势，没了信念支撑的两大强军被肢解后彻底泯然于众人。
网友认为，士兵是文盲并不影响个人悍勇，但是一支有文化的军队，更容易产生坚定的信念，诞生出军队荣誉感和民族荣誉感。
于是孙恺找来殷博，提议让将卒认字，不要求认识多少，能认识千百个常用字就行，殷博欣然接受。
于是军中开始上文化课，几千条汉子算是遭了老罪……
至于军分……每日训练各个百夫长会提供十名今日训练最佳的兵，记下一军分，几名千夫长也会给所有百夫长评分。
战功也会计入军分，比如那日伏击彻里不花，因为大胜，所有伏击将士全部加一点军分。
这军分的用处和军职高低息息相关，谁都知道大明军不可能只有四千人，以后没准会有十万，甚至数十万。
兵越多，需要的武职自然越多，到时候谁能升任百夫长、千夫长甚至万夫长，一切由军分高低决定。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谁愿意当一辈子的小兵？
另外，军分还跟军饷有关！
大明军，普通军卒没有军饷，有军饷的最低得是旗官，一旗三十人，一名百夫长管三个旗，旗官月饷一两五，百夫长三两，千夫长十两……
孙恺可不会干预殷博执法，因为军法官的威信对于军队很重要。
“召集所有千夫长、百夫长还有殷博和谭歌军议室议事。”
很快，被通知到文武齐聚军议室内。
孙恺背着手看着墙上的地图，待在众人到齐，孙恺转身招呼全员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