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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说这事儿我肯定没记错！”
“不是四月底就是五月初……反正肯定是在西南震灾之前！”
“那天我是刚从玉南回去呢，从机场里出来的时候就先看到清颜你的。”
“宝格丽长款黑色风衣对吧？还拉着个黑色的大号行李箱！”
“当时我还不敢认……想看清楚点儿的时候你就已经往安检口那边过去了。”
“后面我从出发层的通道出来准备打车呢。”
“就看见林然也拉着个白色的行李箱从对面另一个通道往机场里进去了。”
“哦对他当时也穿着个风衣，我都记得里面好像是件格子衬衫？”
“跟寒假咱们在KTV的时候穿的是同一件！”
“哎呀我说我记性好嘛——清颜你快帮我证明一下……”
电话那头的孙奇还在滔滔不绝。
但声音却在这一刻对于苏清颜而言变得有些模糊遥远。
仿佛一股电流自背脊爬上头顶直冲脑门，几乎让她整个人心神震颤，几乎呆住。
因为……
孙奇的描述没有错。
话语中所提到的那身关于自己的穿扮，确确实实说的就是她自己。
不会认错。
而同样，关于彼时机场所看到的某人的那一身穿扮……
她也完完全全清楚记得。
男友的行李箱确实是白色。
除过风衣之外唯一拥有的一件格子衬衫甚至就是她去年春天逛商场时亲手替对方买的，和今年寒假时穿回家的是相同的一件……
所以。
不是酒话。
没有胡说。
今年寒假那次钱柜KTV的聚会之后，当情侣两人走在回家路上的闲聊交谈。
互相问起是否在去年四月去过西南。
都做了否认。
所以。
她撒谎了。
——可是。
——为何男友也会撒谎？
彼时的自己接手君盛西南事务。
屡次前往西南、为的就是在那场震灾到来前尽可能做好应对的准备。
——可是。
——男友同样悄然去往西南。
——为的……又是什么？
……
心头已经止不住地剧烈起伏震动。
隐隐间似乎已经想到了某个几乎让她心跳凝固停滞的答案。
但她不敢确定。
勉强按捺着剧烈狂跳的心脏匆匆挂断了和那头郑薇薇、孙奇的通话。
苏清颜在手机上迅速按下一个个数字键想要再次拨出。
而这一刻她的手指竟然都有些颤抖，甚至居然几次险些按错了按键。
好不容易终于将一通电话拨出。
嘟嘟几声后。
听筒那头传来了韩灵的声音：
“喂……老板娘？”
“有事儿吗？”
苏清颜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激荡起伏的心情，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寻常而镇定。
可开口问出那个问题时，却依旧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发干发紧：
“去年四月份。”
“林然是不是……”
“去过西南？”
没来由的一个问题。
让电话那头的韩灵有些意外。
但在此之前，老板娘也曾在参观开心网的时候拉着她闲聊问起过关于小林总的许多故事。
所以此刻的她也不觉奇怪，努力回忆想了想，很快给出答复：
“对。”
“去过的。”
“应该还不止一次。”
“当时是为了项目出差。”
“就是那会儿咱们公司刚刚推出的‘最强大脑’小程序。”
苏清颜听得突然呆住：
“最强大脑？”
电话那头的韩灵痛快点头：
“对啊。”
“那时候在做最强大脑进校园的推广嘛。”
“本来不用小林总亲自出差的，但他对这事儿很看重，而且是主动选的要去西南那么远的地方。”
“毕竟整个最强大脑的项目一早也是他提出来的。”
“包括很多问答PK的题库方案、设计不同的专题、针对不同的城市地区——”
“当时给西南地区定的方案我记得就是……”
韩灵还在努力回忆：“就是……”
下一刻。
却已经被一个微微发颤的女声喃喃接上：
“地质灾害……预防专题。”
电话那头韩灵一拍脑门恍然：
“对！”
“就是地质灾害预防！”
“还是老板娘你记性好！这个专题我记得也是小林总在会议上亲自提出来的！”
“而且根本没想到……这专题在西南地区高校里才推广，后面居然就遇到了那场震灾！”
“很多西南地区的人因为咱们这个地震灾害预防的知识科普还真的躲过了一难！”
“后来咱们公司上下还开玩笑议论呢——”
“说真不愧是咱们小林总！高瞻远瞩，未卜先知！连这种事儿都能算得到哈哈哈——”
……
电话的信号并不好。
那头的韩灵声音有些断断续续，还在津津乐道说着关于自家小林总未卜先知的本事。
可这头的苏清颜已经听不进去韩灵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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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手机的手竟也开始微微发颤。
当真相得到揭晓的这一刻。
她的脑中如同一声轰鸣！
开心网。
CSO。
西南震灾。
最强大脑。
记忆骤然重新变得无比清晰，思绪如同洪水倾闸在这一刻轰然倒溯奔涌而来。
【最强大脑】本不该是2008年时的开心网做出的游戏。
她印象中的这款游戏明明应该最早也是更多年以后其他公司推出的产品。
【开心农场公益化】本不该存在。
应该是后世才有的【蚂蚁森林】。
【开心点评】是后世的【大众点评】。
【开心分享】是【小红书】的翻版。
风靡校园的打分系统应该是几年以后的【虎扑】推出的看家法宝……
当两世的记忆不断交错重叠。
一一印证。
某个答案真相似乎在这一刻就要呼之欲出。
她本该知道的。
她早该知道的。
当那么那么多的“合理”聚集在了一起，本就是一种最大的不合理。
又或者说。
那个真正“合理”的答案，其实一直就在那里。
只不过被她一次次下意识的忽略遗忘了。
是啊。
谁又想得到呢。
曾经只会觉得一切是因为自己这个重生者的到来如同蝴蝶扇动了翅膀。
却不曾料想。
如此广袤的世界里。
或许，从来都不止有一只蝴蝶。
……
握着手机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因为剧烈起伏的激荡心情。
身后有藏民孩子们从教室里钻了出来，疑惑而担心地看着这个陪了他们整整一个上午的仙女般的大姐姐。
刚刚明明还是那么亲切开心的笑脸。
这一刻却仿佛遇到了什么严重的事，仿佛情绪再难抑制。
苏清颜拿着手机。
刚刚和韩灵的通话已经挂断。
退回到了通讯录的第一页，第一行的通讯人备注就是那个最亲密熟悉的“林二锤”的身影。
胸膛不住地急促起伏着。
她想要按下这个备注的通话按键。
手指几乎已经要按了上去。
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竟让她蓦然有些生出畏惧与退缩。
真相几乎就在眼前。
蒙上的那一层轻纱似乎就要被她亲手揭下。
可她在这一刻依旧忍不住地生出忐忑与惶惑。
真的能确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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