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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得透彻，大厅里又响起了训练的嘈杂声。跃层空间内，一股浓郁的辣香火锅气息弥漫开来。
茶几的中央，电火锅发出滋滋的声响，红油汤底冒着气泡，咕噜咕噜，香气四溢。
舞龙和牛郎围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聊着天，抬头正好看见小舞和流星端着切洗好的火锅配菜走来。
俩人下意识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她们手中的菜，随即默契地调整茶几上的碗碟，为这些新鲜食材腾出位置。
流星将手中的菜放下后，便顺势坐了下来。小舞则转身走向冰箱，从里面取出两瓶冰镇啤酒和两瓶饮料，又回到茶几旁。她先递了一瓶啤酒给牛郎，接着给流星递了一瓶饮料，最后才把另一瓶啤酒递给了她的哥哥舞龙。
“应该没有了吧。”牛郎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啊，其实厨房里还有些肥牛、鱼丸和青菜之类的，只是没东西装了。待会要是不够的话，咱们再去拿。”小舞说完，随即便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牛郎没再说话，打开啤酒，便和舞龙兄妹，还有流星干了一杯。
窗外，市郊边盛夏的夜色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卷，月亮悬挂于天幕之上，似乎比城中的任何一处都要皎洁明亮，如同特意为这静谧的夜晚镶嵌的明珠。
那晚的夜色，美得令人心醉，也深深地烙印在了牛郎的心中，成为他难以忘怀的记忆。
火锅升腾的热气中带着麻辣与鲜香，弥漫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牛郎熟练地用七上八下的方式涮了几块毛肚。
他虽然知道这火锅会很辣，但还是没想到竟然辣这么厉害，他刚吃了没几口，就感觉这舌头像是在熨斗上烫过一样，辣得他连连吸气，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旁边的冰镇啤酒，企图借此缓解口腔中的熊熊烈火，手指甚至已触碰到冰凉的瓶身。
他赶忙拿起冰镇啤酒，打算漱漱口缓解一下辣意，正欲举起啤酒之际，却被流星突然出声制止了此举：“诶，不行的。忘了？热胀冷缩，你牙齿不要了？”
“嗨，就这么点冷热骤变，能有什么影响吗？”牛郎笑，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有些不以为意，但心里还是有所顾忌。于是，在喝时，他只敢轻轻抿了一口冰啤酒，并且尽量让冰啤酒快速通过口腔，减少与牙齿的接触时间，避免过多的刺激。
小舞看着俩人轻轻笑了笑，她随后拿出手机，便开始对着大家拍视频。
她缓缓将手机镜头扫过每一个人，捕捉下了大家围炉而坐、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很显然，她正在开直播。她一边拍着直播，一边笑盈盈地看着镜头，与网友们分享着这份欢乐：“看这里，看这里，看到没？这就是咱们的重炮手·杀猪侠。没错，杀猪侠；另一个眼熟吧？没错，那正是咱们的国民男神——向羽哥哥！”
直播间里很多人都在发弹幕询问：“听说，最近向羽转行拍戏去了？是不是真的。”
“最近两月向羽去哪了？”
小舞只好逐个给他们回复：“最近向羽是不是转行拍戏去了？没有、没有，那都是谣传来的。”
“最近两月向羽去哪了？其实，最近两月，咱们的向羽哥哥是闭关修炼去了。不是、不是，不是修仙那种啦……”
她和直播间玩笑道。
网友们顿时被她逗得笑的合不拢嘴的。
这次的直播间，因为三大网红同框的原因，人流量很快就达到了不可思议的七千多万。而且，还一直在持续上涨。
各大企业看到这种网络流量，都纷纷联系小舞，让其帮忙直播带货。而小舞几乎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是声誉比较好的企业，她统一将他们的外卖链接挂在直播间，尤其是那些与他们现吃相同的食物，她直接一边先吃，一边向网友们介绍。
“什么，在哪买？我直播间下边就有链接啊。绝对新鲜，保证假一赔三、假一赔三……”
可当她还想进一步跟网友互动时，却发现直播间已经被礼物刷爆了。
虽然服务器没有瘫痪，也没有网络异常、掉线、延迟之类的，可那礼物一直满屏刷，刷得她根本看不清网友的留言。
而网友那边也照样受影响，照样看看不清直播间，屏幕里只有满屏的礼物在飞来飞去，如同马赛克般。
小舞只好果断放弃带货介绍，转而对着屏幕，胡乱说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这疯狂程度，给人一种手机好像随时会爆炸一样，这场景就连常年开网络直播的舞龙兄妹都惊讶不已。
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现象，感觉手机好像被远程植入病毒，正在被恶搞似的，那场面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的壮观程度。
也就大概直播了三小时。小舞的直播间仅打赏所挣的钱，就已足足是他们家俱乐部二十几年的总收入。
牛郎都惊呆了，感觉或许开俱乐部只是舞龙兄妹兴趣，其实他们兄妹俩真正的职业是“流量网红”，难怪舞龙每次参加比赛的重点都不是输赢问题，而他只为对着镜头给观众留下洗脑式的搞笑段子。
别的网红被恶搞、被网暴，可能会某工作室警告，或发律师函，但舞龙兄妹却不会。不管是什么样的谣传、恶搞、p图表情包、鬼畜Ai换脸视频、声音克隆段子，他们兄妹都是笑笑而过，或是顺着网友的乐趣热潮，拍一些顺应潮的段子，或具象化网友们网传的表情包/恶搞视频，亲自拍成段子。通俗的理解，就是懂得抓住流量密码。
舞龙主要是以猛男反差感搞笑为主。试想一下，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非常高冷的肌肉猛男，但总是特别搞笑；搞笑的段子，总是一套一套的，还不按套路出牌，那关注点可多了。
而流星走的则是宅男女神的线路，属于魔鬼身材和美貌并存，是宅男们心目中从动漫里走出的武打型高冷御姐，那神圣感，自然不是一般网红能相提并论的。
今晚因为直播大挣了一笔，舞龙一高兴直接在群里大发巨额拼手气红包。十几人的工作群里，运气好的；一点进去，直接就是一两月的工资，当然了，就算手气最差的，也有相当于将近一个月工资的红包小费。
除此之外，舞龙还给他们额外发一笔钱，给员工们放两天假，让他们到外边去搞团建、去嗨皮。
后半夜的俱乐部早已打样了，现在的整个偌大的俱乐部里，只有跃层上依旧亮着灯，大部分的角落都是黑灯瞎火的，四周寂静得悄无声息。
跃层上，几张微醺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通红。
虽然锅底在此时已经见底了，茶几上的食物也基本吃完了，空酒瓶堆的到处都是，但室内的火锅味和酒精的醇味，却一点都没减，余香依旧残留在空气中。
茶几上，未喝完的啤酒在灯光下，折射出斑驳的光影，此时跃层上因为所有人都在低头玩手机，并没人开口说话，也没人的手机外放声音，以至于现场安静得几乎针落可闻，甚至都能听见杯中气泡碎裂的细微声响。
这天舞龙的脸上几乎一整晚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发完信息后，他将杯中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轻轻打了个嗝后，才喜气洋洋地跟大伙说：“诶，都吃饱了没？不够的话，咱们再点啊？”
大伙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都快吃到喉咙上了，赶紧摆摆手：“不用了。”
舞龙带着余笑，目光随意落在茶几上，随后落在牛郎脸上。
牛郎坐在路灯下，单手持着手机，因为灯光的作用，显得眼眸深邃，鼻梁更加挺拔。明明是脸上泛着微醺的红晕，可目光却清醒坚定得不行。
“上次那个赛季你没参加，可惜了，一点意思都没有，就一些小屁孩，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他显然是在跟牛郎说。
面对这种捧杀的话，牛郎也不知道怎么接，只是礼貌性地看着他轻轻笑了笑。
没想到就在这时，正在看手机的流星，她的手机里突然不合时宜地传来了舞龙的VCR声音：“就是这样，这样一拳过去，四百斤以下的猪，必死无疑。”
几人循声望去，流星感到有些尴尬，她赶忙退出视频。
原来是流星刚刚无意间刷到一个短视频，视频里正在吐槽某影视的搞笑桥段时，引用了舞龙以前的热梗视频，作为表情包来活跃氛围。
但舞龙对此却并没多大反应，因为他早习以为常了。毕竟他的搞笑段子，现在在网络中几乎是无处不在；甚至在大龙格斗俱乐部的工作群里，都经常有人拿他的搞笑名场面用作群聊时的表情包发送信息。
流星感觉气氛有些微妙，也许只是她自己有些尴尬产生的感觉，于是她便随意找了个话题，转移一下大伙注意力：“诶，大龙哥，有点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和向羽哥哥一起训练？按理说，像你们要是能找和自己同段位的人来陪练，不是比自己单方面练习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