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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灏道：“我派去的探子带回详细情报，那里只剩一片废墟，去了大军要饿死。只能往西走。”
“陛下明鉴。”将领领命，飞快地去了。
黎灏目光沉沉看这人跑路匆忙的样子，心想：“这个贱人惧怕明军，只想逃跑！”
但此刻，他惧怕兵变，已不敢轻易诛杀大将。
大军在两河之间行军，天黑前提早安营扎寨，果然明军再无骚扰。但每每夜间总有人逃亡。
自谅山城出发时接近20余万军民，出城两日，百姓逃散，后军逃亡，去了两成。第三日百姓逃尽，只剩6万败军和数千民夫。
过河再行两日，只剩4万余军队，民夫扎营时被圈在营中倒是没走几个。
到了此等境地，黎灏反而安稳了。在他想来，自己携带的粮食，剩下这些人刚好够吃。有粮食有铁甲兵随身，他的根基无损，只等绕路去了南方，再重整旗鼓与明军周旋。
那日在河边骚扰阻击黎灏的，其实不是明军，只是近千的江湖好汉。
李四有得知黎灏大举南下，压根不愿意与其硬碰。
手下这些江湖豪杰散兵作战尚可，与大军硬碰显然吃亏。他干脆下令精选千余轻功好的，安排得力锦衣卫带领着，前出百里外骚扰敌人。
这些江湖好汉携带弓箭，不管射得准不准，溜到安南军附近，一通乱箭，射完就跑，回头找机会再来。
如此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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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有预计这100里路，能拖黎灏三天。有这三天时间，张懋应该就能率领主力追过来。
至于升龙城根本不需要防守。黎灏真的闯过来，给他就是，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但没想到安南主力军心孱弱到如此地步，只骚扰了一夜，黎灏见势不妙直接跑路。此人不愧长腿善逃，求生本能远非寻常可比。
锦衣卫回报，黎灏避开升龙城选择往西逃。
李四有心中推演一番，索性只留下少许人尾随监视，又另行补充两千余人，合计三千人，安排在升龙府外围截杀黎灏的逃兵。
他问心腹：“知道该怎么做么？”
心腹道：“见着像是当过兵的，只管杀绝。”
“过了。”李四有道，“我们只是不收降兵。敢反抗的杀，不反抗的往北边赶回谅山府。”
心腹不解，但这位大人素来谋划深远，自己听命便是。
于是自黎灏军中逃亡的乱兵倒了大霉，他们往南逃，见到明人想投降，对方竟然不收。
他们嘴里喊着要降，喊的声音高了，噗呲，被锦衣卫当场砍死几个。
吓得其他人赶紧掉头往回跑。
这些人小命暂时保存。等他们跑到安全地方后，忽而醒悟自己已身处绝境，这一路逃跑时，粮食被黎灏掌控，逃兵身上空空，没吃的......
只剩下抢劫一条路。
一伙十几个逃兵望见山脚下的村庄。他们肚子饿得咕咕响，互相观望同伴。还好，总算没把兵器丢完，总合起来还有五把砍刀。
“等天黑，等他们做好饭再去。”为首的老兵油子如斯计划。
此时夕阳还剩一树高，他们偷偷摸到近处等待，眼看着炊烟一条条升起来，耳听着村里的狗子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