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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您这就有所不知了。”乌克说道：“要说上城不比下城繁华，那指定是我在说谎，可上边的繁华那也是上边的，跟我这样的下等人有什么关系？”
说着，乌克凑近一些，讳莫如深地压低声音道：“那天王老子一样的做派，其实是我最看不惯的。”
松格突然仰头大笑：“天王老子，确实是天王老子，他的眼睛从小就长在鼻孔上边。”
乌克说道：“那次见面，他就想要收买我，却摆足了架子，仿佛和我坐一桌就已是他付出了极大代价，换来对我足够尊重的表现了。”
“坐吧。”松格压了压手掌，说道：“那你和他都聊了些什么？”
乌克见过的吉姆是卡门伪装的，而真正的上城代理人另有其人。松格这一问，要是乌克毫无准备，讲出个“温文尔雅”来，立马就会穿帮，不过卡门事前就给乌克准备了关于吉姆的资料。
今天面见松格，乌克要给的回答，全是事先准备好的。
乌克是个最精明的撒谎者，他不仅对答如流，在抖出自己腹稿时偶尔还穿插着人在回忆、思考中会有的犹豫和停顿。
听着他的描述，松格仍心有疑虑，眼神闪烁，似乎没听出什么问题，此刻却不再适合再继续追究，便说道：“算了，不说这满是晦气的上等人，说说你的工作吧。”
乌克挺直腰背，半边屁股顶在椅子外边，郑重地说道：“原先您手下的其中八个中间人想要跳船，另谋出路，不过我及时给他们拽了回来，我告诉他们，在下城两片天，除了真澄夫人就是您松格先生。”
“如果我的名号有那么好用，他们也不会想着另寻出路。”松格自讽道：“还是你训人有方。”
那是因为你胃口太大，吃得他们苦不堪言......乌克腹诽，表面依然恭敬：
“不不不，最近有人搞事，开出一堆让人艳羡却根本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所以他们才态度摇摆。”
乌克说道：“现在他们清醒过来，都对自己曾经对您的不敬态度相当懊悔，想要您不计前嫌地重用他们，他们愿意花钱买一张‘赎罪券’。”
松格摆了摆手：“我这不兴唱诗，不戴教皇帽......他们愿意怎么买？”
乌克掏出一张纸，递给松格：“这张清单上面罗列出了他们的‘诚意’，有货，有人，更有钱。您看看满不满意，他们罪过不小，我已是让他们诚心悔过，若您觉得这还不够份量，我再想别的办法。”
松格扫了眼纸上的内容，不由得惊讶：“这可是大手笔，算算他们的营业额，这该是五到六成了吧？”
“有的交了七成。”
这让松格多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他们之所以跳反，就是嫌在我手下赚的少，现在回到我这儿来的代价是赚的更少，他们竟也愿意？”
“他们以您为首，中间隔着一个我，我负责把他们拧成一股绳。”乌克对空做了个拉绳的动作：“团结，是有好处的。这能换来更多的机会，更大的摊子，更安全的交易环境。”
松格又看了看清单，忽然问道：“上面怎么少了几个人，他们不愿悔罪？”
乌克说道：“您是指柳杨街那几位吧？他们的生意很敏感，又是高危药品，又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中还涉及人体买卖。
虽然能赚个大头，不过考虑到最近安全局的高压态势，他们的离心对我们反而是件好事。”
松格深深地说道：“你倒是有原则......那就让他们把这么大份蛋糕带走，拱手让人？”
乌克摊手道：“当然不可能，我们吃不了的饭，别人也休想吃。既然他们罪上加罪，那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最近这几位处境不好，我就打算给他们的棺材上加几根钉子。
在他们入土前，再薅下几块肉来。”
“你办事就是周到。”松格夸赞道：“按你想的办吧。”
“那我就放心了，先生。”乌克小声说道：“毕竟......您看，最近下城动静不小。”
“不用担心。”松格目不转睛地盯着纸面上蕴藏的财宝，愉快地说道：“最近确实有些声音质疑你的工作能力，怕你不能胜任这个职位。当然这不是针对你的，上城人嘛，天生比我们多几百个心眼子，总有操不完的心。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全部顶回去了，你可是我得力的左膀右臂。”
乌克心里放松下来，知道自己又闯过了一关。
松格细心地将清单叠好，交给刚好进来送餐的秘书。对于乌克，松格要说不怀疑，那他就枉为下城代理人二十年，可要把这怀疑挑破，那也是松格不愿做的。
这一张清单给他带来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他去年一年敛到两倍不止的财。
“你没有给自己留一分钱，为什么？”松格若有所指地说道。
“因为这点钱没有意义，先生。”乌克揉了揉脸颊，神色有些躁郁：“下城那么多人有钱，又以为自己很有势，可出了阴沟，谁认识他们是谁？我想向上爬，爬到安全局不敢轻易拿捏我，爬到和那些上等人平起平坐的地方。”
松格微笑着说道：“你证明了你有这个能力，现在我要给你个新的任务。”
乌克站了起来，扣好扣子：“您讲。”
“这段时间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我手下这些中间人各自的职责，除了给组织上带来每季度的可观财报以外，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职责。”
乌克敏锐地说道：“您是指，穿越者？”
“没错，穿越者。”松格说道：“就像寻星号，表面上以前摩顿在做的是偷渡的行当，实际上，我们先通过其他产业，在整个下城的范围内寻找可能出现的穿越者，并将他们通过寻星号安全地送出天狼洲，再将别地的穿越者引入天狼洲。
利用宪法的洲自治权，通过跨洲渠道，一来一回创造黑户，帮那些想要改头换面的穿越者们制造一个新的合法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