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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缓缓降下车窗。
窗外是纸醉金迷绚丽的霓虹灯。
晚上七点，远处最显眼高楼在潮湿雾气里亮起夜灯，顶上贴着‘顾氏集团’几个大字。
男人的虎口处一道极淡的疤痕，矜贵的黑衬衫抄近裤腰，释放出危险野性气息。
因为撑伞的缘故，一半温软如玉，一半禁欲斯文。
颜卿没想过会遇见顾知聿，上午刚被宋韵警告过，突然间想了很多，心里跟一团铁丝网似的。
颜卿檀口开合，“哥.....”
“做什么？”
她沉默。
“我明天是不是要找人来吃你的席了？”男人面色浓云密布，半阖眼睥她，左手一摆，“来！启动，油门一踩，往前冲，我绝不拦你。”
长时间的暴雨，路面积水还没有退去，前方的车辆差不多已经淹到顶。
颜卿轻哼一声，扭头别过小脸蛋，“那我踩了，你可别后悔。”
顾知聿从裤兜抽出手机取出，解锁，指尖滑动，“去吧，再买个热搜怎么样？一女子在路边跟男朋友吵架，丧失理智，为爱自杀。”
一道调侃，像块铁锤，把她心里的烦闷全都敲碎。
颜卿宽松卫衣袖子遮住笑吟吟的唇，靠在方向盘上水灵灵的狐狸眼望向他漫上笑意，她意味不明，“我要留清白在人间。”
男人的大掌握着门框，强劲的脉络凸起，闲散开腔，“参悟一天，你参悟出什么道理没有？”
颜卿不说话了。
几秒后，顾知聿看向别处，轻叹一声，“果然是呆头鹅。”
真难搞。
他冷声，“下车。”
她两只小手握紧方向犹豫，欲言又止，一双狐狸眼长而媚，双眼皮微肿，眼眶也通红，一天不到，就把自己搞成这幅鸟样。
被人欺负了都不会吭一声。
顾知聿眼睛轻眯，“今早回家了？”
颜卿点头‘嗯’了一声。
男人轻蔑地笑了一声，瞬间明了，八成是被立规矩了。
他扎实的手臂从车窗钻入车内，轻轻一扣，车门开合后，颜卿才发现积水顺着他的皮鞋没过脚腕。
她突然鼻子一酸。
顾知聿这么干净挑剔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连打火机都不肯用别人的，却为她淌积水。
顾知聿收起黑骨伞放置在车顶上，他转过身背着光，细细密密的雨丝洒落在他雾一样头发，弯下腰那一霎，背阔的肌肉线条撑着黑衬衫层层起起伏伏，“上来。”
许是她的狐狸眼水滴滴的，媚媚的，顾知聿剑眉一挑，“要是感动，今晚还来念故事给我听？”
“不念了。”
得了吧。
他听得津津有味，精神头很足。
反观她，念没几段，自己就先睡着了。
颜卿踩在座椅上，两条臂藕小心翼翼搂着他脖子，娇躯靠近英挺的体魄，两条腿挂上他的腰胯。
男人侧过身示意她拿起放在车顶上的黑骨伞，雨伞‘腾’一声打开。
颜卿左手勾他脖子，右手扶稳雨伞，“哥哥，你会娶沈溪吗？”
风里雨里，路边的商店、高楼、人影……摧枯拉朽地都往身后去，他沉稳的脚步一脚一脚踩进积水里，水花四溅没入他手工裁剪的西装裤里。
乌木沉香的香调飘飘荡荡的，像是在安全的乌托邦里。
“没结果的事，我不做保证。”
颜卿没听出他话里有话，嗓音闷闷的，“哥哥，以后你结婚了，会嫌我烦吗？”
“不会。”
“那你以后会加入顾氏集团董事会吗？”
男人沉默。
一辆劳斯莱斯在缓缓驶入，司机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正在打方形盘，“小姐，前方封路了，我们得绕路了，得耽误多你几分钟。”
后座的女孩一身宝格丽的黑色鱼尾裙，她打断，“陈叔，停车！”
街道两边昏黄的路灯高挂，道路中央，男人高大的体魄背着女孩，烫着积水，她纯净的脸蛋伏在他肩阔，出淤泥而不染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