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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你跟之前不一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我嘟囔着，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又像是无法抑制的困惑。我知道，自己话语间有点指责的成分，但这种变化让人无法忽视。
单麒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似乎在思索我的话。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安静，只有引擎微弱的嗡嗡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填充着这份沉默。然后，他缓缓地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意味：“人会变，经历过的事多了，心态自然会不同。”
“你是指……”我没能将话问完，单麒已经低下头，似乎在调整座椅，继续操作车上的界面。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我能感受到他身体微微僵硬的反应，那种稍显的沉默像是一种告诫，或者说，是一种对于继续探讨话题拒绝。
我知道，单麒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真正展露过自己内心的动荡，他的冷静和理性如同一层无形的铠甲，保护着他不被外界的风雨侵扰。可是，这种改变，这种变得更加沉默、更加遥远的感觉，确实让我有些不习惯。
我记得他以前并不是这么冷淡。那时的单麒虽然还是看起来高高在上，却并不像现在这样让人感到不可接近。他甚至偶尔会开玩笑，偶尔会表现出些许不屑的玩味，那个时候的他似乎并不排斥与人接触，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不经意间展示出一种人性化的温暖。略微笨拙，又容易满足的模样。
而现在……他就像是被某种东西彻底改变了，或者更准确地说，他好像在某一刻开始封闭了自己，将所有的情绪和思想都锁进了一处看不见的牢笼。
“你变了，单麒。”我忍不住再重复一次，心里有些苦涩。这种变化让我觉得有些无力，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对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去了解他。那种熟悉的亲近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越来越厚的疏离感。
单麒终于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深邃，似乎在等待我继续说下去。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我没变，我只是……更加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他的回答依然平淡，却无形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那种沉默的氛围，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被藏在了他的话语背后，让人无从探寻。
“你是不是……”我停了停，突然有些不敢再问下去。那个问题，在我的心中盘旋，却始终不敢问出口。单麒的变化，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是不是怎么样？”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无力地耸了耸肩：“算了，我不过是胡乱猜测。”然后，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去哪里？”
单麒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低头调整了一下导航系统，“去往我安排的地方。今天，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他的声音依然清冷，却透着一种不容质疑的果决。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依然有些无法释怀那些疑问。单麒的变化，真的是因为他变得更冷静、更理性，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那个曾经严肃认真却容易感动的男人，慢慢变得无法接近，变得不再让人轻易了解？
或许，这些问题，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你处理事情带上我干嘛？”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里暗自嘀咕。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明明不想再被牵扯进他的世界，但又不自觉地跟着他。单麒，那个总是让人又恨又不舍的男人，他总能无形中把我拉入他的漩涡。
单麒似乎并不被我的不满影响，轻轻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命令感：“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这不是你说的重点。”我反驳道，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为什么每次他都能这么轻易地让人无从反抗，就像是一种微妙的操控，既让人不安，又让人不禁跟随。他能做到这一点，甚至是无形的——你知道自己会被牵着走，但又似乎无法拒绝。
这也许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我话音刚落，单麒并没有回应。车内的气氛顿时再次变得安静，只有那轻微的驾驶声与外面飘过的风沙声交织在一起。直到我有些不耐烦地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单麒终于开口了。
“你不用担心。”他缓缓地说，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需要你在旁边观察，帮我确认一下事情进展是否顺利。你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插手，只是……站在一旁。”
听到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帮忙确认？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低估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就算他需要一个“旁观者”，我看他也未必需要我这种“旁观者”啊。
“你这样说，倒是让我有些不舒服。”我半开玩笑地回道，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无奈，“总感觉你把我当成了一个‘工具人’。”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不去。”单麒的话听起来有些冷，但并不带有恶意。相反，他的语气更像是一种选择题，给我留了退路。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涌上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能让我忙，况且单麒说的似乎并不困难。最终，我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说得这么轻松，我倒要看看你能搞什么名堂。”
单麒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我分明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那丝笑意。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专心驾驶，车速逐渐加快，渐渐驶向了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地方。
单麒选择了手动驾驶，我大约不用问，也能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
机器嘛……还是要能够被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好。
空气中有一种微妙的紧张感，在我和单麒之间慢慢升腾，似乎我们都在各自等待着某种未曾言明的事情发生。而我，只是一个看似不重要的旁观者，坐在这辆车中，默默地陪着他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