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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在惨白墙壁上投下淡蓝阴影，久病的老人眼眶凹陷，气息奄奄，脸色如同干瘪的枯叶，连呼吸也异常微弱。
但老人似乎还舍不得离开人世，要用剩余的生命强作挣扎。
听见声响，病床上的常孟松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两个年轻人，目光在林墨琛身上打量了许久，才朝一旁的常志平点了下头，“志平，扶我起来。”
常志平连忙上前，老人家浑身使不上劲儿，他费了些力气才将人扶起。
徐嘉予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林墨琛。
从接触到常志平以来，他一直都是那种吊儿郎当没正行的样子，徐嘉予还以为连常孟松病危都是谎言。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们是谁？还想知道些什么？”
常孟松的声音干涩，语气却很平静。
徐嘉予惊讶老人家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林墨琛不是陈天赐，毕竟常志平还是从二人的接触中才逐渐察觉，可常孟松一眼就看出来了。
“丫头子，别这么惊讶，一个从事多年考古研究的人，是不会习惯这种打扮的，这位先生一看就是体面人。”
常孟松虽然病重，但属于刑警的敏锐并没有消失。
林墨琛看着她点了点头，徐嘉予略微上前了一步，“常叔叔，请问您认识徐博远吗？我……是徐博远的女儿。”
浑浊平静的眼眶闪过丝震惊，他张大了嘴巴，望着徐嘉予半晌无言。
“像……真像！眼睛像！倔强的眼神也像，虽然是丫头子可整个人的气质也像！”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老人家气喘连连，可精神头显然比刚才好了太多。
“徐博远……小徐可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啊！那时候考古条件艰苦，他跟着苏老师千里迢迢从首都过来，人看着文质彬彬的，可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马虎。”
“我当时也才工作没几年，被局里派过来平时就在遗址附近的警务工作站工作，负责二十四小时看守挖掘点，小徐的厨艺那叫个一绝，他见我一个人蹲在工作站就过来叫我一起吃饭。”
“一开始我不肯去，他也不勉强我，却每天不厌其烦给我送饭来，后来我过意不去，就干脆跟考古队一起吃了。”
“那时条件苦，我们每天午饭后都会把仅有的骨头堆起来留给村里的狗儿吃，有一天狗儿没来，苏老师就顺手用铲子挖了个坑，把骨头给埋了。”
常孟松笑着看向徐嘉予，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你猜你爸怎么说？他说‘苏老师您怎么给未来的考古者增加难度啊？离墓不远，万一人家以为是祭祀坑该怎么办？’”
“苏老爷子也是搞笑，一句话不说又把坑给填严实了，还不忘站在上面踩了几脚。”
“还有啊，我记着那会儿他们挖掘了一尊石马像，师徒两个人就蹲在跟前嘀咕。”
“苏老爷子问，‘你瞧那石马嘴里叼的是什么？’”
“小徐说，‘它掉了根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