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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坐进前面的奔驰里打头。
唐天行重新把表戴在手腕上，在等一个信号灯时问司机老黄：
“给我开车这么多年，你委屈么？”
老黄瞟了眼后视镜。
唐天行素来喜怒无形，老黄早习惯了他这种云山雾罩的开场。
面上堆起笑容说：“早年跟着大哥你闯江湖，兄弟们谁喊过苦？我这条左腿跛了，要不是老大你不嫌弃，收留我，我怎么会有现在的风光？”
“风光？”唐天行明知故问。
“不然呢？”
老黄憨厚地摸摸方向盘，“单说这车。我去洗车店，去接儿子放学，只要我从车里下来，谁不多看我两眼？”
唐天行失笑道：“年轻时你就惯会狐假虎威。”
“那怎么了？前提是您这位真老虎宠着啊。”
红灯变绿，豪车平稳起步。
唐天行说：“我手上这块表是老二送的，好看么？”
老黄不知道酒店里发生的事，继续谄笑道：“可说呢，谁看了不说好？我羡慕坏了，上网一查，好家伙，一百来万。
“都说小儿子贴心，别看冠小子从小到大俏皮些，但心里有您。”
唐天行说：“假的。”
老黄沉默了一点五秒，手没抖，车没抖。
立即续上话：“红缨您记得不？”
唐天行想了想，点头说：“你在丽水的姘头。”
丽水是集团旗下的大型洗浴，规模和档次省内拔尖。
老黄目视前路说：“还说这车，好多次，红缨在床上缠着我说想坐一次。”
唐天行眉毛抖了一下。
老黄说：“那哪行？我说这是您的，不是我的，她说我早晚开得起，我告诉她在大腿根上纹两个翅膀，我就开得起了。”
唐天行大声发笑。
老黄也笑：“您的身份，假的也是真的。”
……
……
到公司时，大儿子唐冕不在，但目标人物二儿子在。
听说老爹回来了，唐冠都没用吩咐，便从秘书手里抢过果盘谄笑着走去董事长办公室。
唐天行翻着文件，抬头瞟了一眼，接过一块西瓜，余光扫过儿子手腕上的劳力士。
唐冠逻辑清晰口条清晰地站着汇报工作。
“挺好，等来年你试着把商超的业务也做一做。”
唐天行听后说了句。
唐冠掩着激动问：“大哥不做？”
“老大在国外调研金融，以后专职做那个。”
父子俩聊了几句，唐冠离开前被父亲叫住。
唐天行从手腕上摘下表说：“你那块给我。”
“？”
唐冠不懂，这破游艇才几个钱？
但也不敢问。
唐天行戴上“新表”后打量几眼，似乎很满意。
“这块什么鹦鹉螺是沈薇去年在澳门买的吧？心意我收了，你媳妇的东西，还是你戴着好。”
说完缓了缓，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记住，家庭和睦最重要。”
……
……
亲爹是什么性格，儿子最清楚。
城府极深且心狠手辣的父亲，近年来脾气好了许多，但也古怪了许多。
唯独一点没变，从来不做无用功。
这手操作着实奇怪。
唐冠在办公室里思索半天也没头绪。
换表？
莫非…
唐冠心里一咯噔。
虽然不姓李，但难道时隔一千八百年，唐门又出了个太宗？
他这是暗示我乖乖把沈薇送他床上？
不该啊，老爹在这方面素来严于律己，还经常提醒自己别瞎玩。
而且他坚信父亲知道自己对沈薇的感情。
是好看，但出身低微。
结婚时要不是自己拼命争取，沈薇难进唐氏门。
那只是个胆小软弱的花瓶，专心教育孩子的家庭主妇。
不至于，不至于。
那…
唐冠招过助理，把表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