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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遥遥的，莫离对上沙发里少年直白的视线，唇角勾起半截，突然又落下。
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望见客厅中央杵着一个身材健硕的陌生人，手里提着医药箱，站在那里像个雕塑。
见他望过去，才微微点了下头。
“莫先生，我是萧北，您的私人医生。”
萧北礼貌又冷淡地开口，视线规矩地与人对视，不往下看半点敞开的衣领。
——不过看眼睛似乎也大差不差。
刚洗过澡的青年脸颊薄红，柔软的桃花眼里氤氲着水汽，泛着红，黑发软塌塌地垂落，往下滴着水珠。
睫毛黏在一起，湿漉漉的。
“你好。”
莫离慢条斯理地开口。
他半倚着门框，不紧不慢地拢好衣领，眼底的雾气眨眼间消散，只余下平淡。
“您什么时候方便做检查？尽量早一点，我需要先确定您的身体状况。”
“现在就可以。”
“好的，那请给我一个安静的空间。”
萧北点头。
他话音刚落，客厅里游戏的声音就立刻关停，纪年丢下手柄，趴上沙发背：“请吧。”
少年摊开右手的手掌，一副“请便”的样子。
萧北嘴角微动，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能开口，只用眼神询问老板。
“这里可以吗？”
莫离问他。
“可以。”
只是确认伤口情况的话，的确对环境没什么太大要求，只要老板无所谓，萧北没意见。
他打开医药箱，带上手套，从里面取出小剪刀，吩咐道：
“请坐。还有，所有伤口都给我看一下。”
来之前，他就知道莫离大概是什么情况，但真正看到伤口时，他还是不由得屏住呼吸了一瞬。
萧北在急诊科轮转过四个月。
那四个月里他什么危重病人都见过，但像这种中了八枪，还生龙活虎的实在没见过。
深红色的睡袍下缠满白色的纱布，他小心翼翼地剪开纱布，看到胸口上方一个狰狞的枪伤。
血肉翻出，红色与肤色的白对比之下，显得尤为丑陋可怖。
纪年挂在沙发背上安静地旁观，看到伤口的第一时间，他就想起那位主任医师说的话：
“偏一寸就没救了。”
换成一般的情况，他会相信莫离中这一枪是有绝对的把握，但当时一切都很混乱。
他不确定莫离会不会是在赌命，其实并没那么想赢和想活着，只是的确运气好，才躲过致命的一枪。
萧北放缓呼吸，迅速地检查完全部伤口的情况，速记下来，然后重新包上新的纱布。
有点令他意外的是，莫离的身材非常匀称。
不会过分魁梧也不会显得瘦弱，肌肉相当漂亮，该有的都有。
就是伤疤太多了。
萧北提前签了保密协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做他想，拿起纱布。
雪白的纱布绕过腰侧的人鱼线，盖住腹肌，萧北利落地包扎完，留下了自己的电话。
“我住在楼下，您有事随时联系我，我先和医疗团队沟通一下，决定您的治疗方案。”
他没有久留，提上医药箱快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停顿，回头望向沙发上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