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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头顶开始往下掉碎石。我冲到王奎身边,他还有气,只是昏迷了过去。我背起他往暗门跑,身后的青铜铃还在鸣响,红光将整个墓室照得如同白昼。
刚跑到石阶下,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回头一看,铜棺彻底塌了下去,露出下面更深的黑洞,无数只手从洞里伸出来,像是在挽留什么。而那些青铜铃,随着铜棺的塌陷,一个个化作青灰色的粉末,散在地上,再也没有声响。
暗门的石板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山雾散得干干净净,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落在沾满血的手上,暖洋洋的。我背着王奎往洞外走,没注意到口袋里的那半块龟甲正在发烫,裂纹里渗出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瞬间长出一株细小的白草,草叶间藏着个肉眼难辨的小铃铛。
走到山坳时,发现封土堆上的白草全都枯死了,变成灰黑色的粉末,风一吹就散。神道上的无头石人依旧立在那里,只是脖颈的断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圈细密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王奎在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除了胸口有点瘀青,没什么大碍,只是说做梦听见满耳朵的铜铃声,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还没完”。我没告诉他,在他昏迷的时候,我看见老头的尸体化作了白草,草叶间的铃铛滚落到暗门后,被从铜棺下伸出的手轻轻握住了。
我们没回镇上,直接往县城走。路过龙王沟口的石碑时,发现“龙王在此”四个字被人凿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新刻的字:“子明墓”,刻痕里还残留着红色的颜料,像是用血写的。
搭车的时候,司机说最近总有人在龙王沟附近转悠,穿着黑色的衣服,背着大包,像是考古队的,但夜里总听见他们在山里敲铃铛。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断铃,它不知何时变得冰凉,铃身的云雷纹里渗出细小的水珠,像是在出汗。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时,我借着后视镜看见王奎正偷偷摩挲胸口的瘀青。那片青紫色已经泛出淡淡的黑,像被墨汁洇过的宣纸,和护林员尸体上的红痕隐隐呼应。断铃在帆布包里发烫,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云雷纹在跳动,像有只小虫在里面钻。
“师傅,停一下。”我突然拍了拍驾驶座,公路拐角处的崖壁上挂着串红布,在风里飘得像条血舌头——那是山里人标记危险的记号,底下隐约能看见条被荒草掩盖的小路,路口堆着三块青石板,摆成个三角形,正是老头说的“铃眼”阵。
司机骂骂咧咧地踩了刹车:“这鬼地方哪有村子?上个月有个考古队的车就是在这儿翻的,连人带车滚进沟里,尸首都没捞全。”
我没接话,拽着王奎往小路走。红布下面的石板缝里塞着半截青铜铃,铃口卡着根白草,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和铃王箭头上的毒光一模一样。王奎突然“嘶”了一声,指着石板侧面——那里刻着个模糊的“明”字,被人用刀划得乱七八糟。
“是那些黑衣人干的。”王奎的声音发紧,他在县文物局打过杂,见过省里来的考古队,“他们根本不是正经考古的,我看见过他们夜里往山上运洛阳铲,还带着黑驴蹄子。”
小路尽头的密林里藏着个废弃的工棚,塑料布棚顶烂了个大洞,雨水在泥地上积出的水洼里,漂着几枚和耳室里一样的弹壳。墙角堆着十几个木箱,有两个已经被撬开,里面装的不是考古工具,而是缠着红绳的青铜铃,和子明侯墓里的样式不同,铃身上刻的是扭曲的人脸,眼眶处留着两个小孔,正对着工棚中央的木桌。
木桌上摆着个奇怪的阵仗:七只青铜铃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铃口都朝着桌心的凹槽,槽里积着黑红色的黏液,边缘散落着些白色的碎骨,像是被敲碎的指节。王奎突然踢到个东西,是本牛皮笔记本,封面上印着个铃铛形状的徽记,翻开第一页,照片上的人穿着黑色冲锋衣,举着只完整的人脸铃,背景是子明侯墓的铜棺。
“是他们炸了主墓室。”我指着其中一页的草图,上面画着铜棺底部的黑洞,旁边标着“通往下层”,“他们知道下面还有东西。”
笔记本里夹着张地图,用红笔圈出龙王沟深处的一处瀑布,标注着“水眼”。最奇怪的是最后一页,贴着片干枯的白草,草叶上用朱砂写着“铃母”两个字,旁边画着个女人的轮廓,怀里抱着只巨大的铃铛。
断铃突然在包里剧烈震动,棚外的密林里传来树叶摩擦的沙沙声,不是风刮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低矮的灌木丛里穿行,速度极快,带着细碎的铜铃声。我拽着王奎躲到木箱后面,只见三个黑衣人从树林里钻出来,为首的是个刀疤脸,手里提着只铁笼,笼里关着只野狗,狗腿上缠着白草,正发出痛苦的呜咽。
“祭品准备好了?”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磨石头,他摘下腰间的人脸铃,晃了晃,笼里的野狗突然抽搐起来,眼睛翻白,嘴角流出白沫,“铃母饿了三天,得用活物喂它才能开口。”
另一个瘦高个掏出洛阳铲:“按地图说的,瀑布后面就是入口,不过那地方的石头滑得很,得搭架子才能下去。”
第三个矮胖子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火苗舔着架在上面的铁锅,锅里煮着些黑乎乎的东西,散发出腥甜的气味,像是熬了很久的骨汤:“昨天那老头的血没喂饱铃母,今天得多放些血。”
我心里一沉,老头果然是被他们杀的。王奎攥着工兵铲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白,我按住他的肩膀,示意别冲动——刀疤脸腰间除了铃铛,还别着把短铳,黑沉沉的枪口闪着冷光。
黑衣人开始往瀑布方向走,瘦高个临走时踢翻了木桌,北斗阵的青铜铃滚了一地,其中一只正好滚到我们藏身的木箱边,铃口对着的方向,露出块松动的地板,板缝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和桌心凹槽里的黏液一模一样。
等黑衣人走远,我掀开地板,下面是个半米深的土坑,埋着具尸体,穿着和老头一样的蓝布衫,胸口插着支黑檀箭,箭尾的白草已经长进了骨头里。更可怕的是尸体的脸,被人用刀划得纵横交错,却能依稀看出和笔记本里女人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是铃母的后代?”王奎的声音发颤,尸体的手指骨被齐根斩断,断口处光滑平整,像是被利器切割的,“他们在找铃母,用她的后代当钥匙。”
断铃的震动越来越强,我能感觉到它在指引方向,正是瀑布的位置。我们顺着黑衣人留下的脚印往密林深处走,越靠近瀑布,空气里的水汽就越重,混杂着股铁锈味,像是血被水泡久了的味道。
瀑布隐藏在一处山坳里,水流砸在岩石上激起的水雾里,隐约能看见个洞口,被藤蔓遮掩着,洞口的岩石上刻着无数细小的铃铛,水流顺着铃铛的纹路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水里飘着些白色的东西,细看竟是婴儿的指骨。
“这里是……”王奎突然捂住嘴,不敢再说下去。洞口的藤蔓里缠着十几具婴儿骸骨, smallest的只有巴掌大,骨头上都钻着小孔,穿在红绳上,像串诡异的风铃。
我们刚钻进洞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野狗的惨叫,接着是刀疤脸的狂笑:“铃母,把下面的路打开,这只够你塞牙缝的,等拿到‘铃魂’,有的是活物给你喂!”
洞道比子明侯墓的甬道更湿滑,岩壁上长满了苔藓,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沾了层黏液。走了约莫五十步,前方突然开阔起来,竟是个天然溶洞,洞顶垂着的石钟乳滴着水,砸在下方的水潭里,发出叮咚的声响,和铜铃声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个是水响,哪个是铃声。
水潭中央的石台上,坐着个模糊的人影,被白色的水草缠绕着,只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轮廓,怀里抱着只半人高的铃铛,正是笔记本里画的铃母。三个黑衣人站在潭边,刀疤脸正把铁笼里的野狗往水里扔,野狗刚接触水面,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下层皮漂在水上,而铃母怀里的铃铛突然亮起红光,石台下的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
“成了!”瘦高个兴奋地大喊,“铃母打开了通往‘铃魂池’的路!”
我和王奎躲在溶洞边缘的岩石后面,看着黑衣人跳进漩涡,刀疤脸临走时回头看了眼铃母,眼神里满是贪婪:“等拿到铃魂,就把你这老东西劈了炼铃铛。”
铃母的轮廓似乎动了一下,怀里的铃铛发出低沉的嗡鸣,水潭里的漩涡旋转得更快,水面上漂浮的婴儿骸骨突然竖了起来,骨头上的红绳绷得笔直,指向我们藏身的方向。
断铃在包里烫得像块烙铁,我知道被发现了。刚想拽着王奎往后退,水潭里的漩涡突然停止旋转,接着猛地炸开,水花溅起三米多高,无数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了矮胖子的脚脖子,把他往水里拖。他的惨叫声被水声淹没,几秒钟就没了动静,水面上只漂起一缕血沫。
刀疤脸和瘦高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洞口跑,却被突然落下的石钟乳挡住了去路。铃母怀里的铃铛发出尖锐的响声,溶洞里的石钟乳开始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震耳的轰鸣。我这才看清,铃母不是被水草缠住,那些白色的东西是她的头发,长得拖在水里,像无数条白蛇,正顺着水流往我们这边蔓延。
“快跑!”我拽着王奎往洞外冲,断铃突然从包里飞出来,悬浮在我们头顶,发出柔和的红光,那些白色的头发碰到红光就缩了回去。跑到洞口时,回头看见刀疤脸被石钟乳砸中了腿,倒在地上惨叫,瘦高个想拉他,却被铃母的头发缠住了脖子,活活勒死,舌头伸得老长,眼睛瞪得滚圆,正对着我们的方向。
洞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密林中的铜铃声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个铃尸正在往这边聚集。王奎突然指着我的帆布包:“断铃……它在发光!”
我低头一看,断铃的红光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个子明侯的轮廓,正对着水潭的方向作揖,像是在朝拜。而断铃表面的云雷纹正在重组,渐渐连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和铃母怀里的铃铛纹样一模一样。
“它在认亲。”我突然明白过来,子明侯和铃母根本不是敌人,他们是一伙的,养铃阵不是为了镇邪,而是为了守护铃魂池里的东西。
溶洞里传来刀疤脸最后的惨叫,接着是铃铛破碎的脆响,像是铃母怀里的铃铛裂开了。断铃突然朝着溶洞飞去,我和王奎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只见水潭中央的石台上,铃母的轮廓正在消散,露出里面的一具女尸,怀里的大铃铛碎成了两半,而断铃正好嵌进裂缝里,严丝合缝,组成一只完整的铃铛,发出响彻溶洞的鸣响。
水潭里的漩涡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大、更深,里面漂浮着无数光点,像是被封印的魂魄。断铃(现在应该叫完整的子明铃了)飞到漩涡上方,红光将所有光点都吸了进去,铃身的云雷纹亮起金光,竟在溶洞的岩壁上投射出一段影像——
那是西周时期的祭祀场景,个子明侯模样的人将一个女人和无数婴儿推进溶洞,女人怀里抱着只巨大的铃铛,哭喊声震耳欲聋,而子明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举起青铜剑,斩断了洞外的吊桥。
影像消失时,子明铃突然俯冲下来,撞在我的胸口,化作一道红光钻进身体里。我能感觉到无数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有女人的哭泣,有婴儿的啼哭,还有子明侯冰冷的命令:“守住铃魂,世世代代,永不超生。”
水潭里的漩涡突然扩大,将整个溶洞都卷了进去。王奎抓住我的胳膊,大喊着什么,声音却被水流的轰鸣淹没。我看着他惊恐的脸,突然意识到,我们闯进的根本不是子明侯的墓,而是个巨大的囚笼,子明铃不是钥匙,是锁,而我们,成了新的锁芯。
漩涡中心的黑暗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只铃铛在漂浮,每只铃铛里都沉着个小小的影子,像是沉睡的婴儿。子明铃的力量在体内疯狂涌动,与漩涡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我知道它想带我去铃魂池的最深处,那里藏着所有铃铛的秘密,也藏着子明侯和铃母真正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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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的手突然从我的胳膊上滑开,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反方向推去,嘴里涌出的气泡在水中炸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我想抓住他,身体却被漩涡牢牢吸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溶洞的阴影里。
水流的压力越来越大,耳膜像是要被压破。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我看见漩涡底部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子明之女,为铃母,育百铃,镇万魂。”
原来如此,铃母是子明侯的女儿。那些婴儿骸骨,是他的外孙。这场跨越千年的祭祀,根本不是为了镇邪,而是为了用至亲的血肉,封印某个更可怕的东西。
子明铃在体内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响,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召唤。漩涡底部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发出比铃王更可怕的咆哮,带着无数铃铛的脆响,朝着我这边快速靠近。
我知道,真正的东西来了。它不是铃王,不是铃母,而是被百铃镇压、被万魂滋养的“铃魂”本身。而我,因为子明铃的力量,成了它苏醒的祭品,也成了唯一能看见它真面目的人。
漩涡的旋转突然停止,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子明铃在体内轻轻颤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黑暗中,两点绿光缓缓亮起,越来越近,带着熟悉的铜铃声,和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我握紧了拳头,体内的力量已经准备就绪。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都必须去面对——因为这是子明铃选择的宿命,也是我闯进龙王沟的代价。
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