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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土在镐头下发出脆响,谢尔盖啐掉嘴里的冰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靴子陷在齐膝的积雪里,靴底的防滑纹早就磨平了,每一次抬脚都像在和冻土拔河。三十米外,瓦西里正用金属探测器在雪地上画圈,仪器的蜂鸣声被寒风撕得粉碎,听起来像濒死的蚊子哼哼。
“挖到石头了。”谢尔盖用镐头敲了敲脚下的硬块,冻土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黑褐色的汁液,带着铁锈和腐烂的混合气味。他扒开周围的积雪,一块锈蚀的钢板边缘露了出来,上面的纳粹十字标记已经被腐蚀得只剩轮廓,但铆钉排列的密度骗不了人——这是德军Ju-88轰炸机的机翼残骸。
瓦西里拖着探测器跑过来,金属探盘压在钢板上时,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指示灯红得像要烧起来。“下面有大家伙。”他摘下结冰的护目镜,睫毛上的冰珠簌簌往下掉,“至少三米厚的金属层,范围超过二十米,可能是个弹药库。”
谢尔盖从背包里掏出洛阳铲——这是他从一个中国买家那里换的,对方用三枚 intact的莫辛纳甘弹壳换了这把带着神秘纹路的铁铲。铲头插进冻土的瞬间,他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阻力,不像碰到了岩石,更像戳进了某种韧性的纤维组织。拔出来时,铲头上沾着的不是泥土,而是银白色的丝状物,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里依旧保持着弹性,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这是什么鬼东西?”瓦西里用打火机烧了烧,丝状物没有燃烧,反而蜷缩起来,散发出淡淡的杏仁味。他突然脸色煞白,往后退了两步,“是神经性毒剂?德国人当年在这里实验化学武器?”
谢尔盖没说话,他注意到丝状物在铲头上缓慢蠕动,像某种单细胞生物在寻找宿主。他想起中国买家说过的话:“在西伯利亚的冻土带,有些东西比地雷更危险,它们冻了上万年,就等着有人把它们挖出来。”当时他只当是东方人的迷信,现在后颈的汗毛却全竖了起来。
探测器的警报声突然变调,从持续的长鸣变成急促的脉冲音。两人低头,只见雪地上的钢板开始震动,边缘的积雪像水一样往地下渗,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有银白色的丝状物在蠕动,很快就织成一张覆盖整个探测区域的巨网。
“快跑!”谢尔盖拽起瓦西里就往雪地车的方向冲。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冻土像被剥开的橘子皮一样翘起,一辆锈迹斑斑的德军半履带车从地下翻了出来,车斗里的金属桶倾倒在地,碎裂的桶片间涌出更多的丝状物,它们落地后迅速凝结成冰,却保持着诡异的弹性,顺着车辙追向他们。
雪地车的引擎连打了三次火才启动。谢尔盖猛踩油门,履带碾过新生的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后视镜里,那片银白色的网正在扩大,所过之处,松树被拦腰切断,断口处迅速被冰晶覆盖,连最耐寒的苔藓都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
“那不是化学武器。”瓦西里抱着冻得发僵的探测器,屏幕上的波形图已经变成一条直线,“是活的,它在吸收金属和热量。”他突然指向仪表盘,温度计的指针正在断崖式下跌,从零下三十度跌到零下五十度,玻璃表面瞬间结满了冰花。
谢尔盖突然想起祖父的日记。那个参加过列宁格勒战役的老兵在日记里写过,1943年冬天,他们在清理德军防线时,发现过一个被完全冻住的村庄,所有村民都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但皮肤下有银白色的纹路在流动,像结冰的河流。当时的政委说这是德军的新武器,后来整个村庄被炮弹夷平,知情者都签了保密协议。
“是‘冰蚕’。”谢尔盖的声音在颤抖,他终于明白中国买家为什么要用高价换一把洛阳铲,“那些中国人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雪地车突然打滑,右侧履带脱轨了。谢尔盖跳下车检查,发现履带的金属销全被某种晶体取代,脆弱得像冰糖。他抬头,看到银白色的丝状物已经追到车后十米处,它们在雪地上凝结成冰锥,尖端闪烁着和洛阳铲纹路相似的暗光。
瓦西里突然指着远处的山脊,那里有个黑色的影子在移动,看起来像个人,但移动速度快得不正常,在雪地上滑行时留下蓝色的轨迹。“是那个中国买家!”瓦西里认出了对方的冲锋衣,“他在跟着我们!”
黑色影子越来越近,谢尔盖终于看清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是探测器,也不是武器,而是一根缠着红绳的青铜棍,棍头雕刻着盘旋的龙纹,和他洛阳铲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中国人举起青铜棍,朝着银白色的冰锥群挥动,棍头的龙纹突然亮起红光,冰锥接触到红光的瞬间,像盐一样融化在雪地里。
“快上车!”中国人的俄语带着生硬的口音,他帮谢尔盖重新固定好履带,“这东西被吵醒了,整个冻土层都会变成它的猎场。”
雪地车重新启动时,谢尔盖才发现中国人的背包里露出半截古籍,书页上的插图和祖父日记里的村庄素描惊人地相似,只是旁边多了一行红色的批注:“昆仑冰蚕,食金饮血,遇龙气则化。”
车窗外,银白色的冰锥群还在蔓延,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中国人用青铜棍在雪地上画出奇怪的符号,每个符号落地都会升起一道红色的光墙,将冰锥暂时阻挡在外面。他告诉谢尔盖,这片冻土下埋着的不是德军弹药库,而是一个公元前的祭祀坑,冰蚕是古人用来守护祭品的“活封印”,德军只是碰巧挖到了这里。
“祭品是什么?”谢尔盖追问,他注意到中国人的青铜棍在靠近某个区域时会发烫,那里正是探测器最初发出警报的地方。
中国人突然沉默,他指着雪地车雷达上的图像——在冰层之下五十米处,有个巨大的椭圆形物体,轮廓像一颗心脏,周围环绕着十二根金属柱,每根柱子里都有银白色的丝线通向中心,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系统。
“是‘定魂棺’。”中国人的声音低沉下来,“里面躺着的东西,比冰蚕危险一百倍。”他的青铜棍突然剧烈震动,棍头的龙纹光芒大作,“它醒了,冰蚕只是它的先头部队。”
谢尔盖的祖父日记里有张被撕掉一角的地图,现在他终于明白那缺失的部分画的是什么——不是德军防线,而是十二根金属柱的分布图,祖父当年所在的部队根本不是在清理战场,而是在执行封锁任务。日记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出:“它们在保护什么,或者说,在囚禁什么……”
雪地车突然冲进一片浓雾,能见度瞬间降到零。谢尔盖猛踩刹车,车停稳后,外面传来密集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金属外壳。中国人举起青铜棍,红光在浓雾中撕开一道口子,谢尔盖透过口子看到,外面的雪地上站满了人影,他们穿着德军制服和苏军大衣,甚至还有古代的皮甲,皮肤下都流动着银白色的纹路,双眼是空洞的灰白色。
“是被同化的死者。”中国人的青铜棍红光更盛,“冰蚕能复活冻土下的所有尸体,用它们当养料。”他指向人影群的中心,那里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没有脸,胸口的位置镶嵌着一块墨绿色的玉石,玉石周围的银白色纹路比其他人影密集百倍,“那是棺椁的守卫,我们得在它完全破封前找到祭祀坑的入口。”
谢尔盖突然想起自己挖到的机翼残骸,那些铆钉的排列方式和雷达上的金属柱分布惊人地吻合。他掏出洛阳铲,铲头的纹路在接触到中国人的青铜棍时,竟然发出了相同的红光。“入口在轰炸机残骸下面。”他肯定地说,“德军当年是故意把飞机降在这里的,他们想用车体压住祭祀坑。”
浓雾中的人影开始进攻,他们用冻成冰块的手指敲打车窗,玻璃上很快布满裂纹。中国人让瓦西里启动雪地车的暖风,开到最大档位,热空气从缝隙漏出去的瞬间,靠近的人影皮肤开始融化,银白色的纹路在高温下变成黑色的烟灰。
“冰蚕怕热,但定魂棺喜欢。”中国人一边用青铜棍抵挡人影,一边解释,“德军用轰炸机的发动机热量镇压了它七十年,现在燃料耗尽,封印就失效了。”
雪地车在浓雾中朝着机翼残骸的方向冲撞,谢尔盖负责用洛阳铲撬开冻土,中国人用青铜棍清理围上来的人影,瓦西里则死死踩着油门。当车斗撞到轰炸机残骸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脚下的冻土变成了液态,雪地车正在缓慢下沉。
“祭祀坑的机关被触发了。”中国人的青铜棍插入冰层,红光顺着棍身流入地下,“十二根金属柱正在收缩,定魂棺要出来了。”
谢尔盖的洛阳铲突然变得滚烫,铲头的纹路自动亮起,与地下传来的能量产生共鸣。他看到冰层下的十二根金属柱正在发光,银白色的丝线从柱体中抽出,像血管一样汇入中央的椭圆形物体,那颗“心脏”正在缓慢跳动,每跳一下,地面就震动一次。
浓雾中,那个黑袍守卫的墨绿色玉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黑色的内核,看起来像一颗没有瞳孔的眼珠。它朝着雪地车抬起手臂,所有的人影瞬间静止,然后集体转向,用身体组成一道冰墙,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它在争取时间。”中国人的额头渗出汗水,青铜棍的红光正在减弱,“定魂棺一旦吸收足够的能量,就会释放‘尸煞’,到时候整个西伯利亚都会变成死域。”
谢尔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被撕掉的一角上残留着几个字母:“龙……血……钥匙……”他看向中国人的青铜棍,又看向自己发烫的洛阳铲,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
雪地车完全沉入冻土时,他们终于看到了祭祀坑的全貌。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十二根金属柱环绕在四周,柱身上刻着和青铜棍相同的龙纹,只是都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中央的定魂棺已经半露出来,棺盖是透明的水晶,里面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张人脸在挣扎,每个脸上都有银白色的纹路。
黑袍守卫站在棺椁前,墨绿色的玉石已经完全变成黑色,它伸出手,按在水晶棺盖上,黑色雾气立刻沸腾起来,顺着守卫的手臂向上蔓延,将它的身体逐渐吞噬。
“它在和棺里的东西融合。”中国人将青铜棍插入地面,红光在十二根金属柱间流动,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只有用龙纹武器同时刺入十二根柱子,才能重新启动封印。”
谢尔盖看了一眼瓦西里,又看了看中国人。他突然抓起洛阳铲,朝着最近的一根金属柱冲去。瓦西里愣了一下,也捡起地上的工兵铲跟了上去。中国人的脸上露出惊讶,随即化为决绝,他拔出青铜棍,冲向另一根柱子。
黑袍守卫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被黑色雾气吞噬的身体突然膨胀,化作无数条黑色的触手,朝着三人抽来。谢尔盖用洛阳铲格挡,铲头的红光与触手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触手表面迅速结冰,却很快又融化,继续袭来。
“快!”中国人已经将青铜棍刺入一根柱子,柱身的龙纹亮起红光,定魂棺的黑色雾气剧烈翻腾,“还差十根!”
瓦西里在插入第二根柱子时被触手缠住了腿,银白色的纹路迅速从他的脚踝向上蔓延。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却死死握着工兵铲,直到谢尔盖将洛阳铲刺入第三根柱子,红光蔓延到他身上,才将纹路逼退。
当最后一根柱子被激活时,十二道红光在祭祀坑中央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球,将定魂棺和黑袍守卫完全包裹。黑色雾气在光球中发出凄厉的尖叫,黑袍守卫的身体逐渐透明,最后只剩下那颗黑色的内核,在红光中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一道青烟,被吸入水晶棺盖。
定魂棺缓缓下沉,重新被冻土覆盖,十二根金属柱的红光逐渐黯淡,恢复成冰冷的金属色。祭祀坑的震动停止了,外面的浓雾开始消散,那些人影也随之化作雪水,渗入地下。
谢尔盖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洛阳铲,铲头的纹路已经变得黯淡,和普通的铁铲没什么区别。瓦西里的腿上留下了银白色的疤痕,像冰雕的花纹,再也无法褪去。中国人收起青铜棍,黑袍守卫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块黑色的玉石碎片,他用红绳将碎片缠起来,放进背包。
“结束了?”谢尔盖问,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中国人摇头,他指向祭祀坑的角落,那里有个不起眼的石门,门楣上雕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汉字,虽然被腐蚀得厉害,但能辨认出是“镇魂阙”。石门的缝隙里,渗出和定魂棺相同的黑色雾气,只是更加稀薄,带着一股海水的咸味。
“这里只是个分支。”中国人的眼神凝重,“真正的主棺,在贝加尔湖底。”他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贝加尔湖的位置,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水煞出,龙脉动。”
谢尔盖的祖父日记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潜水服的人,站在一艘破冰船的甲板上,背景是贝加尔湖的冰面。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45年4月30日,正是希特勒自杀的那天。
雪地车的引擎突然自动启动,仪表盘上的指南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贝加尔湖的方向。瓦西里的银白色疤痕开始发烫,他痛苦地蜷缩起来,嘴里吐出几个模糊的词语,听起来像某种古老的咒语。
中国人握紧了青铜棍,棍头的龙纹再次亮起微弱的红光。他知道,定魂棺的封印只是暂时的,黑袍守卫最后的力量已经传到了贝加尔湖,那里的水煞即将苏醒。而他们,三个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时代的挖土党,已经被卷入了一场跨越万年的秘密战争。
浓雾完全散去时,阳光照在祭祀坑的入口处,那里的雪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巨大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凝结着黑色的冰晶,朝着贝加尔湖的方向延伸,仿佛有个无形的巨人刚刚从这里走过。
谢尔盖捡起祖父的日记,最后一页被撕掉的一角不知何时回来了,上面补全了那句话:“龙血为钥,镇魂为锁,水煞不出,天下不宁。”他看向中国人背包里露出的黑色玉石碎片,突然明白所谓的挖土党,挖的从来都不是宝藏,而是被历史掩埋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