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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不是一座墓,而是一个牢笼。墓主人当年并非自愿共生,而是被仇家诅咒,被迫与水蛟困在一起,永世不得超生。他建造这座墓,炼制本命心,不是为了成仙,而是为了等待一个能终结这一切的人。而庚辰年,既是诅咒发作的年份,也是唯一能打破诅咒的时机。
“用你的血……净化……”破碎的声音在脑中回荡。吴迪看着冲来的共生体,又看了看地上不断扩大的阵法,突然做出了决定。他拔出腰间的伞兵刀,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本命心上。
人类的血液与金黑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本命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阵法突然收缩,将共生体和本命心同时包裹在内。共生体发出一声解脱般的长啸,身体在光芒中逐渐消散,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阵法之中。而那颗本命心,则在光芒中逐渐凝固,变成一颗通体洁白的珠子,落在吴迪的掌心。
山洞的震动停止了。洞口的江水退去,露出平静的江面,漩涡消失不见,只有几只水鸟在水面上悠闲地游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阿九挣扎着爬起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向吴迪掌心的白珠:“结束了?”
吴迪握紧白珠,珠子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刚才涌入脑海的信息流正在逐渐消退,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洞壁的符文上。那些符文在光芒熄灭后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组合成一行新的文字:“一蛟灭,万蛟生,北斗落,江水腾。”
“什么意思?”阿九不解地问。
吴迪还没来得及回答,平静的江面突然再次掀起巨浪。这一次,不是一只水蛟,而是无数条青黑色的影子在江水中翻腾,数量之多,仿佛整个江水都变成了蛟的海洋。它们的额头都闪烁着红光,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不好!”吴迪脸色大变,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这只水蛟的灭亡,解开了某种封印,唤醒了江里所有的蛟!”
他掌心的白珠突然变得滚烫,表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图案,勺柄指向江水的下游。那里,隐约有一座城市的轮廓在雨幕中显现——是他们来时经过的临江城。
江水中的蛟群正在朝着城市的方向游动,巨大的尾鳍拍打着水面,掀起的浪涛已经开始淹没江边的码头。隐约能听到来自城市的尖叫和警笛声,显然灾难已经开始。
吴迪握紧白珠,又看了看受伤的阿九,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无论是诅咒的延续,还是封印的解开,他都必须走下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我们得去临江城。”他扶起阿九,将白珠揣进怀里,“那里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我们。”
阿九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尽管脸上还带着疲惫,却没有丝毫犹豫:“好。”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山洞,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江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带着江水的潮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远处的临江城方向,已经能看到升起的浓烟,警笛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吴迪回头看了一眼坍塌的山洞,又看了看波涛汹涌的江面,握紧了怀里的白珠。他知道,这颗珠子不仅仅是结束,更是一个新的开始。关于水蛟,关于诅咒,关于这座江下的古墓,还有那些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而临江城的方向,江水中的黑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从江底升起,遮挡住了初升的朝阳,在城市的上空投下了巨大的阴影。警笛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咆哮,在江面上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
吴迪深吸一口气,拉着阿九,朝着临江城的方向走去。脚下的路还很长,危险也远未结束,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因为他的手掌上,那道被蛟血浸染的印记,还在隐隐发烫,仿佛在提醒着他,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临江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越来越清晰,江风里却混着股焦糊味。吴迪和阿九沿着江岸的防洪堤走,脚下的水泥地黏糊糊的,低头一看,竟是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向城区。
“不对劲。”吴迪拽住阿九,头灯扫向江面。原本翻涌的蛟群不知何时消失了,只有浑浊的江水还在拍打堤岸,浪头里裹着撕碎的衣物和扭曲的金属碎片。更诡异的是,临江城的方向静得可怕,警笛声、尖叫声全都停了,只剩下一种沉闷的、类似鼓点的震动,从城市深处传来,和地面的频率隐隐共鸣。
阿九突然指向堤岸下的水洼。那里积着浑浊的江水,水面倒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密密麻麻的鳞片,青黑色的,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两人猛地抬头,只见防洪堤内侧的墙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巴掌大的蛟虱,正争先恐后地朝着城区的方向蠕动,细小的爪子刮擦水泥地,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它们在害怕。”吴迪盯着蛟虱,发现它们的触须都在颤抖,“江里的大蛟没进城,是被城里的东西吓退了。”他摸出伞兵刀,挑开一只蛟虱的肚子,里面没有腐肉,只有半消化的黑色粘液,散发着和本命心血液相似的腥气,“这些东西在吃共生体的残骸,城里肯定有更强大的存在。”
穿过防洪堤的闸门,城区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街道上空无一人,店铺的玻璃全被震碎,橱窗里的商品散落一地,像是经历过一场浩劫。但地上没有尸体,只有拖拽的痕迹,深深刻进水泥路面,末端指向城市中心的钟楼——那里正是震动和鼓点声的源头。
钟楼的外墙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暗红色的花,花瓣边缘泛着金属光泽,仔细看去,竟是由细小的鳞片组成。钟楼顶的巨钟早已停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蠕动的肉膜,正随着鼓点声收缩、膨胀,每一次搏动,都有无数黑色光点从膜上脱落,像下雨般洒向城区。
“是本命心的碎片。”吴迪的掌心发烫,怀里的白珠正在共鸣,“墓主人的精魄没被彻底净化,顺着江水漂到了这里,寄生在钟楼里了。”他想起那些关于双生煞的记载,突然明白过来,“那只共生体不是本体,只是个容器!真正的邪物藏在本命心里,我们毁掉的只是它的外壳!”
阿九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你看那些藤蔓……在动。”
吴迪的头灯扫过去,只见黑色藤蔓正在缓慢地收缩,将附近的建筑缠绕、吞噬,原本坚硬的砖墙在藤蔓的挤压下发出“咯吱”的呻吟,逐渐化作粉末,被藤蔓吸收。而那些暗红色的鳞片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转动,花蕊里隐约露出细小的眼睛,像无数只窥视的瞳孔。
“它在扩张。”吴迪的脸色沉得像江水,“用城市做新的活椁,用居民做新的祭品……这才是它的目的。”他突然注意到街道旁的监控屏幕,虽然已经黑屏,但边框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屏幕里映出的最后画面,是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被藤蔓卷着拖向钟楼,脸上没有恐惧,只有麻木的平静。
“得去钟楼。”吴迪握紧伞兵刀,“本命心的本体在那儿,只有毁掉它,才能阻止这一切。”他看向阿九,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嘴唇泛着青紫色,脚踝上的疤痕正在发黑,“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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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病犯了。”阿九摆了摆手,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吞下,“我爷留下的药,能暂时压住邪气。别管我,再晚就来不及了。”
两人沿着街道向钟楼靠近,黑色藤蔓越来越密集,空气中的腥气也越来越浓。路过一家医院时,吴迪突然停住脚步,头灯扫向急诊室的窗户——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个人,浑身插满了管子,而那些管子的另一端,都连接着墙壁上的藤蔓,暗红色的鳞片花正对着他的脸,花瓣微微张开,像是在吸食什么。
“是活祭。”吴迪的拳头攥得发白,“它在抽取活人的精气,加速生长。”他正想冲进去,却被阿九拉住。
“看他的眼睛。”阿九的声音带着恐惧。吴迪仔细看去,只见病床上的人双眼圆睁,瞳孔里布满了细小的鳞片,正随着钟楼的鼓点微微收缩,嘴角甚至还挂着诡异的微笑。
“被同化了。”吴迪的心沉了下去,“那些居民不是被杀死了,是被转化成了它的一部分。”他突然想起自己肩膀上的印记,还有本命心血液流入心脏的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如果我们被藤蔓缠住,也会变成这样。”
绕过医院,钟楼的轮廓更加清晰。肉膜的搏动越来越快,鼓点声已经变成了密集的“咚咚”声,震得人头晕眼花。地面上的黑色光点汇聚成溪流,顺着街道的缝隙流向钟楼,像是在回归母体。
“它在召唤碎片。”阿九指着光点,“白珠能克制它,也许……”
她的话没说完,前方的黑色藤蔓突然炸开,无数鳞片花朝着他们喷射出暗红色的汁液。吴迪拽着阿九往旁边一滚,汁液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藤蔓后方,走出三个“人”——说是人,其实已经被藤蔓同化,皮肤下青筋暴起,像缠绕的藤蔓,眼睛里布满鳞片,手里拖着用藤蔓编织的长矛,尖端闪烁着寒光。
“是被转化的居民。”吴迪将阿九护在身后,伞兵刀在手中转动,“它们没有痛觉,直接攻击要害。”
第一个“转化人”冲了过来,藤蔓长矛直刺吴迪的胸口。吴迪侧身躲过,伞兵刀反手划向它的脖子,刀刃却被皮肤下的藤蔓挡住,发出“铛”的脆响。转化人嘶吼一声,另一只手化作藤蔓,缠住了吴迪的手腕。
“用这个!”阿九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仅剩的半瓶白酒,朝着转化人扔了过去。酒精在藤蔓上燃起蓝色的火焰,转化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抽搐起来。吴迪趁机挣脱,伞兵刀刺入它的眼眶,彻底了结了它。
但更多的转化人从藤蔓后走了出来,密密麻麻,堵住了整条街道。吴迪知道硬拼不行,目光落在旁边一栋百货大楼的消防梯上:“走那边!”
两人冲进百货大楼,身后的转化人嘶吼着追了进来。大楼里的景象更加诡异,货架上的商品被藤蔓缠绕、吞噬,变成了奇形怪状的肉团,天花板上垂下无数红色的触须,像血管一样搏动。吴迪拉着阿九爬上消防梯,转化人的藤蔓长矛不断刺来,在金属梯上留下一个个深坑。
爬到三楼时,阿九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吴迪回头,发现她的脚踝已经彻底发黑,藤蔓状的纹路正顺着小腿往上爬。“撑不住了……”阿九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先走,把白珠带过去,别管我……”
“闭嘴!”吴迪低吼一声,撕下自己的外套,死死勒住她的小腿,“沈老爷子当年能从墓里爬出来,他的孙女也不是孬种!”他将阿九背起来,单手抓住消防梯,继续向上爬,“还记得你爷的笔记吗?邪物怕至阳之物,钟楼的避雷针是铜的,也许能派上用场。”
爬到楼顶时,钟楼近在咫尺。肉膜的搏动声震耳欲聋,黑色藤蔓从钟楼延伸过来,已经爬上了百货大楼的天台,鳞片花在风中摇曳,像无数只招手的手。吴迪将阿九放在天台的水箱旁,从背包里翻出绳子,一头系在水箱上,另一头甩向钟楼——两栋建筑之间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足够他们荡过去。
“你先过去。”吴迪将白珠塞进阿九手里,“拿着这个,它能保护你。我挡住它们。”
阿九看着他肩膀上若隐若现的鳞片印记,又看了看涌上天台的转化人,咬了咬牙,抓住绳子:“我在钟楼等你,不准耍赖。”
她荡向钟楼的瞬间,吴迪冲了出去,伞兵刀和转化人缠斗在一起。刀刃砍在藤蔓上,溅起黑色的汁液,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处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却奇怪地没有流血——蛟毒的印记正在发挥作用,让他的身体暂时免疫了藤蔓的腐蚀。
“来得正好。”吴迪冷笑一声,故意让转化人的藤蔓缠住自己的胳膊。藤蔓接触到他皮肤上的印记,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像是被烫伤一般,纷纷缩回。转化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转身想跑,却被吴迪抓住机会,伞兵刀刺穿了它的心脏。
解决掉天台的转化人,吴迪抓住绳子,深吸一口气,朝着钟楼荡去。靠近钟楼的瞬间,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腥甜,肉膜的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藤蔓像毒蛇般袭来,吴迪在空中翻身,躲开藤蔓的缠绕,重重落在钟楼的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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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正躲在避雷针后面,脸色苍白:“白珠……有反应。”她摊开手心,白珠正在发烫,表面的北斗星图亮起金光,与钟楼顶端的肉膜产生共鸣,肉膜的搏动变得紊乱,黑色光点的脱落也慢了下来。
“果然有用。”吴迪走到避雷针旁,这根碗口粗的铜针直插云霄,底部与钟楼的钢筋相连,“本命心怕至阳之物,铜是阳金,雷电是至阳之气,我们把白珠嵌进避雷针,引天雷下来,就能彻底净化它!”
他刚想动手,肉膜突然剧烈收缩,无数藤蔓从钟楼内部涌出,像巨蟒般缠住了避雷针,试图将它拔起。平台开始晃动,脚下的砖石不断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肉壁——整个钟楼已经被本命心同化,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快点!”阿九用尽力气按住白珠,将它贴在避雷针上。白珠的金光与铜针产生共鸣,藤蔓被金光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暂时无法靠近。吴迪掏出伞兵刀,试图将白珠凿进铜针顶部,却发现铜针的表面异常坚硬,刀刃根本无法留下痕迹。
“用这个!”阿九想起什么,从脖子上扯下一个吊坠——那是半块龟甲,边缘磨损严重,正是沈老爷子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我爷说这是从墓里带出来的,能破邪物的外壳!”
吴迪将龟甲按在铜针顶部,再用伞兵刀猛砸。龟甲与铜针接触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铜针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吴迪趁机将白珠按进裂纹里,白珠的金光顺着裂纹蔓延,整个避雷针都亮起了金光,藤蔓在金光的照射下迅速枯萎、脱落。
肉膜发出凄厉的惨叫,钟楼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天空中的云层开始汇聚,原本晴朗的早晨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雷声在云层中滚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正好劈在避雷针上!
金光与电光交织在一起,顺着避雷针涌入钟楼内部。肉膜在光芒中剧烈抽搐,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黑色的粘液从孔洞中喷涌而出,落在地上化作白烟。平台上的转化人在雷光中纷纷解体,化作黑色的粉末,被风吹散。
吴迪拉着阿九趴在地上,紧紧抓住避雷针。雷光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当光芒散去,乌云渐渐退去,天空重新露出了晨光。
钟楼安静了下来。肉膜消失了,黑色藤蔓枯萎成灰烬,露出里面古朴的砖石结构。避雷针顶端的白珠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表面的北斗星图更加清晰,仿佛吸收了雷电的力量。
“结束了?”阿九虚弱地问,挣扎着站起来。
吴迪刚想点头,却发现脚下的砖石在微微震动。不是来自钟楼内部,而是来自地下,来自临江城的每个角落。他低头看向城区,只见那些被藤蔓缠绕的建筑正在坍塌,露出下面黑色的土壤,土壤中,无数细小的鳞片正在闪烁,像种子一样,等待着破土而出。
“没结束。”吴迪的声音凝重,他捡起一块碎石,发现石头的缝隙里嵌着细小的鳞片,“本命心的碎片已经渗入了临江城的土地,只要遇到合适的时机,还会再次复苏。”
他的目光投向江面,浑浊的江水下,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游动,比之前的蛟群更加庞大,更加神秘。江风里,再次传来了低沉的鼓点声,这次不是来自钟楼,而是来自江底,与地面的震动遥相呼应。
阿九的龟甲吊坠突然发烫,与吴迪掌心的印记产生共鸣。她低头一看,龟甲的裂纹里渗出了金色的血液,与白珠的光芒融为一体,在龟甲表面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那是一幅星图,比北斗七星更庞大,更复杂,覆盖了整个临江城和江面的区域,而星图的中心,正是江底的某个点。
“我爷的笔记里提过‘七星归位,江河易主’。”阿九的声音带着恐惧,“这不是一座墓,也不是一个城市的事……是整个流域的诅咒,临江城只是其中一个节点。”
吴迪握紧了掌心的印记,那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指引着方向。他看向江底阴影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看城区土壤中闪烁的鳞片,突然明白过来,他们净化的只是本命心的一个分身,真正的本体,还藏在更深的地方,藏在江水的源头,藏在星图的中心。
远处的江面上,一艘渔船正在缓缓靠近,船头站着一个穿着蓑衣的老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他似乎早就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鱼竿,鱼钩上没有鱼饵,只有半块龟甲——与阿九的那半块正好吻合。
老人抬起头,斗笠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距离,落在吴迪和阿九身上。他缓缓举起鱼竿,那半块龟甲在晨光中闪烁着,像是在发出邀请,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江底的鼓点声越来越清晰,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强烈。城区的土壤中,第一片鳞片破土而出,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吴迪扶着阿九,看着江面上的老人,又看了看破土而出的鳞片,知道他们必须做出选择。是离开临江城,暂时躲避危险?还是跟着老人,去寻找诅咒的源头,彻底终结这一切?
掌心的印记还在发烫,白珠的光芒与江面上的龟甲遥相呼应,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做出决定。而江底的阴影,已经开始缓缓上浮,搅动着浑浊的江水,掀起越来越大的浪涛,朝着临江城的方向涌来。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而吴迪知道,无论他们选择哪条路,这场关于诅咒、共生与净化的较量,都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