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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迪接过酒葫芦,没喝,“师父,您早就算计好了?”
老烟枪灌了口酒,抹了抹嘴,“不算计能活到现在?当年我在宫里当侍卫,确实帮九门引过一次路,害了阿鸾,但我后来用三十年补回来了。”他指着阿鸾的土堆,“这才是她真正的坟,玉棺里的是空的,那些石俑是我请喇嘛做的,能聚阴兵,挡一阵子是一阵子。”
他突然压低声音,“兵符图不能烧。”
吴迪愣住了,“您不是说……”
“那是骗石俑的。”老烟枪的眼神变得严肃,“现在天下大乱,清廷要完了,革命党在关外招兵买马,这兵符图上的营地,正好能给他们用。阿鸾当年没烧,就是等着这一天。”他拍了拍吴迪的肩膀,“你得把图送到关外,交给一个叫‘黑风’的人,他是革命党的首领,认识这图。”
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清军的,是更快的马,像是骑兵。老烟枪脸色一变,“是九门的骑兵,他们没死绝!”他从药箱里掏出把短枪,是洋造的,“你往东边跑,那里有辆马车,车夫会送你去关外。我在这儿挡着,记住,别回头!”
吴迪握紧怀里的旗装,“师父,一起走!”
老烟枪笑了,露出金牙,“我老了,跑不动了。当年欠阿鸾的,欠九门的,都得在这儿了。”他把烟杆塞给吴迪,“这烟杆里有黑风的地址,到了关外再看。”
马蹄声越来越近,能听到秦九指的声音,他没死!“吴迪!把图交出来!不然我把你和老东西一起挫骨扬灰!”
老烟枪推了吴迪一把,“快走!”他举起短枪,朝着马蹄声的方向开枪,枪声在树林里回荡。吴迪转身就跑,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他不敢回头,只听着身后的枪声越来越稀,最后只剩下秦九指的喊叫声。
东边的树林里果然有辆马车,车夫披着件黑斗篷,看不清脸,只说了句“上车”。吴迪跳上去,马车立刻动了,速度快得惊人,车轮碾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从怀里掏出烟杆,拧开烟嘴,里面果然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个地址:“奉天城西,黑风寨。”
马车驶进一片雾里,雾气越来越浓,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吴迪摸了摸怀里的旗装,夹层里的兵符图硌得胸口发疼。他想起阿鸾的石俑,想起那些碎裂的石俑,想起老烟枪最后那一笑,突然觉得这兵符图不是希望,是个新的诅咒,像凤钗一样,会缠着每个接触它的人。
车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你知道黑风是谁吗?”
吴迪摇摇头。
“是阿鸾的弟弟。”车夫掀开斗篷,露出张和阿鸾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更硬朗些,他的腰间挂着枚凤钗,和吴迪之前见到的那枚一模一样,“当年阿鸾让我去关外找革命党,她自己留下藏图,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十年。”
马车突然停下,雾气里出现了无数黑影,都骑着马,手里拿着枪,为首的正是秦九指,他的眼睛上蒙着块黑布,嘴角带着狞笑,“吴迪,别以为换了马车就能跑掉,这雾是九门的‘迷魂阵’,你们谁也走不了!”
车夫掏出枪,递给吴迪一把,“准备好,咱们得杀出条血路。”
吴迪握紧枪,手指有些发抖。他想起老烟枪教他的最后一课:“盗墓的人,不怕鬼,不怕邪,就怕心里有愧。只要问心无愧,刀山火海都敢闯。”他摸了摸胸口的莲花印记,又看了看手里的烟杆,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雾气里传来枪声,秦九指的人开始进攻了。吴迪举起枪,瞄准第一个冲过来的黑影,扣动了扳机。枪声在雾里回荡,像是在为老烟枪送行,也像是在迎接一场新的风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兵符图的秘密,阿鸾的心愿,师父的牺牲,还有九门和革命党的争斗,都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吴迪,这个曾经只想跟着师父混口饭吃的小盗墓贼,已经被卷进了这一切的中心,再也回不了头了。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车夫驾着车冲进黑影里,枪声、喊叫声、马蹄声混在一起,吴迪趴在车板上,不断扣动扳机,烟雾呛得他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怀里的旗装在发烫,像是阿鸾和师父的眼睛,正看着他,看着这片被雾气笼罩的关外大地。
枪声在浓雾里炸开时,吴迪的枪管已经烫得握不住。车夫(后来知道他叫阿木,是阿鸾的亲弟弟)驾着马车像头疯牛,在九门的骑兵团里横冲直撞,车轮碾过马骨的脆响混着秦九指的咒骂,在雾里织成张腥臭的网。
“往雾淡的地方冲!”阿木的吼声裹着风砸过来,他手里的双枪左右开弓,每颗子弹都像长了眼睛,总能掀翻个戴黑布的脑袋——九门的人都学着秦九指蒙眼,说是怕阿鸾的怨气缠上,此刻倒成了活靶子。
吴迪摸出烟杆,拧开烟嘴想再看眼地址,却发现纸条早被火药熏成了黑炭。他急得满头汗,阿木却突然大笑:“记不住?黑风寨的人左耳朵后都有颗红痣,见到就把图递过去,错不了!”话音刚落,马车猛地腾空,竟是冲下了段陡坡,车轮在空中划出两道残影,重重砸在冻土上,震得吴迪牙都快掉了。
浓雾在坡底散了些,露出片黑压压的林子,树干上缠着红布条,像无数只吊死鬼。阿木突然勒住马,脸色骤变:“是‘鬼缠林’!九门的人怎么把咱们往这儿赶?”他翻身下车,摸出把短刀在树干上划了道,流出的不是树汁,是暗红的血,“糟了,这林子是用死人坟堆的!”
吴迪跟着下车,脚刚落地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下,低头一看,是半截白骨,指节处还套着枚铜戒指,正是九门的蛇形标记。他突然明白,刚才的枪声不是冲他们来的,是九门在自相残杀——秦九指带的人里,混了想独吞兵符图的内鬼。
“快走!”阿木拽着他往林子里钻,红布条在风里飘得像舌头,“这林子里的树会动,太阳落山前出不去,就成新的树肥了!”话音刚落,身后的马车突然发出声惨嚎,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回头看时,只见无数根树根从地里钻出来,缠着马腿往土里拖,马的哀鸣很快变成了闷响,地面鼓起个新土包,上面迅速长出根细树苗,挂着片血红色的叶子。
吴迪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起老烟枪说过的“养尸林”,是九门处理叛徒的地方,用活人当养料,让树成了精。他跟着阿木在树缝里钻,脚下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人肉上,偶尔能踢到圆滚滚的东西,是骷髅头,眼窝正对着他,像是在笑。
“在那儿!”秦九指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他不知何时摘了眼罩,左眼空荡荡的,只塞着团血布,“吴迪,把图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他身边跟着个穿黑袍的老头,手里拄着根蛇头拐杖,拐杖头的蛇眼是用红宝石嵌的,在林子里闪着光。
“是九门的‘蛇老’!”阿木的声音发颤,“这老东西练了‘鬼爪功’,能徒手撕人皮!”他把吴迪往树后一推,“你带着图先走,我挡住他们!”说着就举枪射向蛇老,子弹却被老头用拐杖轻轻一挑,偏到了树上,树干立刻流出脓血。
蛇老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黑牙,拐杖往地上一顿,周围的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树根像鞭子样抽向阿木,把他的枪卷飞了。秦九指趁机扑上来,手里的短刀直刺阿木心口,却被阿木侧身躲开,两人扭打在一起,滚进了落叶堆里。
吴迪看着阿木后腰的伤口在流血——刚才在马车里被流弹擦到的,此刻被落叶里的什么东西舔舐着,发出“滋滋”的响。他咬咬牙,掏出老烟枪给的短枪,瞄准蛇老扣动扳机,却忘了这枪要先扳击锤,子弹没打出去。
蛇老注意到他,拐杖一指,根粗壮的树根朝他卷过来,带着股腐肉味。吴迪侧身躲开,树根砸在树上,树身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具尸体,穿着清军军服,正是之前围攻破庙的士兵之一,眼睛还圆睁着,像是死不瞑目。
“小崽子,敢耍花样!”蛇老的拐杖又指过来,这次是两根树根,一左一右包抄过来。吴迪突然想起怀里的旗装,掏出夹层里的兵符图,对着树根晃了晃:“想要这个?来拿啊!”他算准了这些人不敢毁图。
蛇老果然停了手,阴恻恻地笑:“把图扔过来,饶你不死。”
吴迪假装要扔,手却悄悄摸到腰间的烟杆,里面除了地址还有样东西——老烟枪塞的火折子,浸过煤油,能烧半个时辰。他突然把火折子往落叶堆里一扔,干燥的叶子立刻燃起大火,火舌舔着红布条,发出“噼啪”的响,树精最怕火,树根纷纷往回缩,露出底下的黑土,埋着无数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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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阿木趁机踹开秦九指,拽着吴迪往火圈外冲,火苗燎到了红布条,烧出股焦糊味,像是头发被烧着。蛇老在火外气得哇哇叫,拐杖顿得地面直颤,却不敢靠近火焰。秦九指捂着流血的胳膊,怨毒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没追上来。
跑出鬼缠林时,天边已经泛白,露出片荒原,远处有座黑黢黢的山,山脚下插着面黑旗,画着个骷髅头,手里攥着把枪——是黑风寨的标记。阿木瘫在地上,后腰的伤口已经发黑,像是被树毒感染了。
“你先去,我……”阿木掏出个玉佩,塞给吴迪,“把这个给黑风,他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望着东方,像是在看阿鸾的方向,“告诉她,弟弟……没丢人……”
吴迪把玉佩塞进怀里,对着阿木磕了个头,转身往黑风寨跑。荒原上的风像刀子,刮得脸生疼,他想起阿木和阿鸾,想起老烟枪,突然觉得这兵符图不是什么宝物,是块烧红的烙铁,谁碰谁烫手。
黑风寨的山门是用铁皮包的,上面焊着无数把刺刀,闪着寒光。守门的土匪穿着破军装,见了吴迪立刻举枪:“站住!干什么的?”
吴迪掏出玉佩,土匪的脸色立刻变了,收起枪喊:“大当家的!有客人带信物来了!”
寨子里比想象中整洁,不像土匪窝,倒像个兵营,不少人穿着和清军一样的军服,却没挂辫子,额头上系着红布条。正中央的大屋门口站着个壮汉,络腮胡,左耳朵后果然有颗红痣,手里把玩着把左轮枪,正是黑风。
“老烟枪的人?”黑风的声音像打雷,“图带来了?”
吴迪掏出旗装夹层里的兵符图,递了过去。黑风展开一看,突然大笑:“好!好!有了这图,咱们就能拿下奉天城的军火库了!”他拍着吴迪的肩膀,“老烟枪没说错,你小子有种!”
“阿木他……”吴迪想说阿木的事,黑风却突然收了笑,脸色凝重:“他没跟你来?”
“他在鬼缠林……”
黑风突然一拳砸在门框上,木头裂了道缝:“秦九指那杂碎!我早说过九门的人靠不住!”他转身对身后的人喊,“备马!带三十个弟兄,跟我去鬼缠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寨子里顿时忙了起来,土匪们扛着枪往外冲,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吴迪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黑风走到他身边,塞给他把步枪:“一起去?”
吴迪接过枪,沉甸甸的,比短枪有分量。他想起老烟枪的烟杆,想起阿鸾的坟,想起阿木最后那句话,突然明白了——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走!”吴迪握紧步枪,跟着黑风往外走。阳光正好照在铁皮山门的刺刀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是在为他们送行。鬼缠林的方向隐隐传来枪声,不知道是秦九指和蛇老还在,还是有新的麻烦在等着。吴迪摸了摸怀里的烟杆,里面的火折子应该还能用,他想,这次得让那些树精知道,活人不是好欺负的。
队伍走出黑风寨时,有个小土匪跑过来,递给黑风封信:“大当家的!山下捡的,说是给吴先生的!”
黑风把信递给吴迪,信封上的字迹是老烟枪的,只写了一句话:“九门有内鬼是假,蛇老通清廷是真,小心军火库。”
吴迪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原来鬼缠林的内斗也是计,蛇老根本不是为了兵符图,是想借他们的手找到黑风寨的位置,好让清廷的大军来围剿。他抬头看向黑风,黑风也看到了信,脸色铁青,突然勒住马:“掉头!回寨!快!”
马蹄声突然变得杂乱,土匪们纷纷调转马头,吴迪却注意到,远处的荒原尽头,出现了片黑压压的影子,正朝这边移动,像是蚂蚁,越来越近,能看到飘扬的龙旗——是清军的大部队!
黑风拔出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密集,更响亮,像是要把整个荒原的寂静都打碎。吴迪举起步枪,瞄准第一个冲过来的清军士兵,手指扣在扳机上,心里却在想,老烟枪现在在哪儿?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而那个藏在暗处的蛇老,又在打什么算盘?
战斗刚开始,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荒原上的风卷着硝烟,吹向黑风寨的方向,像是在召唤着更多的人,卷入这场由一枚凤钗、一张兵符图引发的,没完没了的争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