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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尽头有微光,带着股熟悉的香气——米酒的味道,和他师傅酿的一模一样。吴迪握紧洛阳铲,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黏液没过脚踝,冰凉刺骨,偶尔能踢到些硬邦邦的东西,手电照去,是散落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和博山炉一样的山峦纹。
走了约莫百十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腔室。腔室中央悬浮着个东西,足有磨盘大,像个倒置的漏斗,表面覆盖着青铜色的甲壳,无数根肉色的触须从甲壳缝隙里伸出来,垂到地面,末端挂着一个个拳头大的囊泡,里面裹着半透明的液体,隐约能看见泡着些细小的骨骼。
那股米酒香,就是从囊泡里飘出来的。
吴迪举着手电靠近,发现漏斗状的东西底部,嵌着个熟悉的物件——正是他要找的青铜博山炉,只是此刻炉盖大开,里面没有黑雾,只有根粗壮的触须伸进去,像在吸食什么。而那些悬挂的囊泡,每个里面都沉着个微型的博山炉,和他手里攥着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才是老巢。”吴迪恍然大悟。那些青铜虫、陶俑、甚至那个雇主,都是这东西的“子体”,而博山炉,就是用来孵化它们的容器。他想起洞壁上的壁画,古人把活人扔进炉里,恐怕不是祭祀,是在“喂养”这东西。
手电光突然照到个囊泡,里面的液体格外清澈,能看清泡着的骨骼——小小的,像个孩童的手骨,指骨上还套着个青铜环,刻着个“贺”字。
汉废帝刘贺。吴迪心里一沉,看来史书没骗人,这位短命皇帝确实成了养料。
就在这时,中央那个巨大的漏斗突然动了,甲壳摩擦的声音像无数把刀在刮金属。吴迪看见那些垂着的触须开始收缩,囊泡一个个绷紧,里面的液体翻滚起来,隐约能听见“咔哒”声,像是骨骼在重组。
他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具尸体,穿着现代服饰,正是那个戴金丝眼镜的雇主,胸口破了个大洞,里面的内脏不翼而飞,只剩下些青铜色的粉末。尸体的手里还攥着半张地图,背面写着几行字,墨迹模糊,勉强能认出“血祭”、“重生”、“炉主”几个词。
“重生?”吴迪皱起眉,突然想起刚才在陷阱里看到的白光,还有那些沉浮的脸。这东西恐怕不只是吞噬,还能“吸收”死者的意识,那个雇主的声音,说不定就是被它同化的前人留下的。
漏斗状的甲壳突然裂开道缝,里面伸出个脑袋,不是虫,也不是兽,而是个人形,皮肤青灰色,五官模糊,只有眼睛的位置嵌着两颗巨大的青铜虫背壳,正死死盯着吴迪。
“又来一个……炉主。”那东西开口了,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就有雇主的声音,还有那个民国兵痞的沙哑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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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迪举起洛阳铲,手心全是汗。他注意到那人形的胸口,有个凹陷,形状和他手里的博山炉一模一样。
“把炉……给我……”人形伸出手,手指是根根触须,末端分裂成细小的钩子。周围的囊泡剧烈晃动起来,液体里的骨骼开始拼凑,隐约能看出手臂、腿骨的形状,像是要从泡里钻出来。
“去你妈的。”吴迪骂了句,转身就跑。刚跑出两步,就被一根突然横过来的触须缠住脚踝,猛地往回拽。他重重摔在地上,手电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光柱刚好照到通道口——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都是从囊泡里爬出来的,骨骼外面裹着层半透明的膜,像刚破壳的蝉,手里都捧着微型的青铜博山炉。
触须越收越紧,吴迪感觉骨头都要被勒断了。他腾出右手,摸向背包里的雷管,却摸了个空——刚才在陷阱里挣扎时,背包的拉链开了,雷管恐怕是掉了。
“没……没雷管了?”他慌了神,左手胡乱挥舞,却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那个从棺里带出来的青铜博山炉,炉盖不知什么时候合上了。此刻炉身滚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炉……炉开了……”人形发出兴奋的嘶吼,周围的“膜人”开始朝他围过来,步伐僵硬,却异常迅速。
吴迪急中生智,抓起博山炉,狠狠砸向缠住脚踝的触须。“滋啦”一声,就像烙铁烫在肉上,触须猛地松开,缩了回去,断口处流出墨绿色的汁液,腥臭难闻。
他趁机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手电,发现博山炉掉在地上,炉盖摔开了,里面滚出个东西——不是虫子,是颗暗红色的珠子,有鸽子蛋那么大,表面布满血丝状的纹路,正微微发烫。
“血珠……”人形的声音里透着贪婪,“原来……藏在这里……”
吴迪一把抓起血珠,揣进怀里,转身冲向通道。那些膜人挡在前面,他挥起洛阳铲,专砸它们手里的博山炉。炉碎的瞬间,膜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地,化作一滩黏液。
通道里的肉壁开始收缩,变得越来越窄,黏液也越渗越多,几乎要没过膝盖。吴迪能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个青灰色人形追了上来,速度快得惊人,触须在地上拖出“沙沙”声。
“把血珠……留下!”
声音震得吴迪耳膜发疼,他回头瞥了一眼,看见那人形的胸口凹陷处,正不断渗出青铜色的雾气,那些雾气落地就变成青铜虫,密密麻麻地朝他爬来。
前面的通道突然出现个岔口,左边黑漆漆的,右边有微光。吴迪想都没想就冲进右边,进去后才发现是个石室,不大,墙壁是石头的,总算不是肉壁。石室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摆着个东西,用黑布盖着。
他喘着粗气关上门,用洛阳铲顶住。门外传来撞门声,震得整个石室都在晃。吴迪走到石台边,掀开黑布——下面是个青铜镜,半人高,镜面光滑,能清晰地照出他的脸。
奇怪的是,镜子里的他,怀里没有血珠,手里也没有洛阳铲,而是捧着那个青铜博山炉,炉盖大开,正往里面看。
吴迪心里一惊,下意识摸向怀里,血珠还在,滚烫滚烫的。他再看镜子,里面的“他”突然笑了,嘴角咧开的弧度,和那些陶俑一模一样。
“你以为……你能跑掉?”镜子里的“他”开口了,声音和那个青灰色人形一样,混杂着无数人的嗓音,“从你拿起博山炉的那一刻,你就成了新的‘炉主’。”
吴迪猛地后退,撞在门上。门外的撞击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抓挠声,像指甲在石头上刮,刺耳得很。他看向镜子,里面的景象变了——不再是石室,而是刚才那个巨大的腔室,镜子里的“他”正站在漏斗状的东西前,把血珠塞进了那人形胸口的凹陷处。
“不……不是我!”吴迪大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正一步步走向镜子。镜面泛起涟漪,像水一样,他能闻到里面传来的米酒香,比囊泡里的更浓郁,还带着股甜味。
镜子里的“他”朝他伸出手,笑容诡异:“进来吧……我们早就等你了。”
吴迪看见镜子里的“他”身后,站着好多人,有刘贺,有民国兵痞,有那个雇主,还有无数张陌生的脸,都在朝他笑。他们的胸口,都有一个和博山炉形状吻合的凹陷。
门外的抓挠声越来越急,门板开始出现裂缝,青铜色的虫子从缝里钻进来,在地上快速爬行。吴迪感觉怀里的血珠越来越烫,像是要把他的皮肤烧穿。
他突然想起师傅临终前说的话:“倒斗这行当,看的不是眼力,是心。心不贪,邪祟近不了身。”
贪?他是贪那笔钱吗?好像不是。从看到青铜博山炉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现在想来,师傅的遗物里,有个一模一样的小玩意儿,只是当时以为是个普通的古董。
难道师傅也来过这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镜子里的景象又变了,出现了个老人的身影,穿着打补丁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个洛阳铲,正是他师傅。镜中的师傅正把一个青铜博山炉放进石台上的凹槽里,然后转身,朝镜子外的吴迪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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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吴迪大喊,眼泪突然涌了上来。他终于明白,师傅不是病死的,是来这里了。
镜子里的师傅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那个漏斗状的东西,胸口慢慢裂开个凹陷,和其他人一样。
“不!”吴迪猛地回过神,抓起洛阳铲,狠狠砸向镜子。
“哐当”一声,青铜镜碎裂开来,镜片四溅。其中一块碎片弹到他脚边,他低头去看,碎片里映出的不是他,是那个青灰色的人形,正站在他身后,触须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
“晚了……”人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刺骨。
吴迪感觉意识在模糊,怀里的血珠烫得像团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血珠掏出来,塞进自己的嘴里,狠狠咬碎。
一股腥甜的液体涌进喉咙,像生吞了一口滚烫的血。他听见人形发出惊恐的尖叫,缠住脖子的触须猛地松开。吴迪倒在地上,浑身发烫,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却不疼,反而有种奇异的舒畅。
他看见那些青铜虫开始融化,化作绿色的液体,渗进石缝里。那个青灰色人形在痛苦地扭曲,身上的甲壳一块块脱落,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血肉,是无数个青铜博山炉,层层叠叠地套在一起,像个巨大的俄罗斯套娃。
石室的门“轰隆”一声开了,外面不再是通道,而是片星空,缀满了亮晶晶的星星,像极了博山炉里嵌着的那些牙齿。吴迪站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黏液都消失了,冲锋衣干干净净的,怀里的血珠不见了,只有那个青铜博山炉,静静地躺在手心,炉盖紧闭,上面的山峦纹里,似乎有微光在流动。
他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不是石头,是软绵绵的云。远处传来水流声,比刚才听到的更清晰,还夹杂着歌声,像是很多人在合唱,调子很熟悉,是他老家龙谷小镇的民谣。
吴迪抬头,看见星空中有个巨大的影子在缓缓转动,像个磨盘,仔细看去,竟是那个漏斗状的甲壳,此刻正一点点分解,化作无数的光点,融入星空。
“原来……不是吞噬,是回归。”他喃喃自语,想起师傅的话,心不贪,邪祟近不了身。或许这东西不是邪祟,只是在等待“炉主”带着血珠来“释放”它。
歌声越来越近,吴迪看见云层里走出些人影,模糊不清,却让他觉得亲切。最前面那个,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洛阳铲,正是他师傅。
“师傅!”吴迪跑过去,却发现自己穿过了师傅的身体,像穿过一道烟。
师傅没有回头,只是朝星空深处走去,和那些人影一起,渐渐消失在光点里。吴迪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博山炉,炉盖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里面没有黑雾,没有虫子,只有一捧星星,正闪闪发亮。
他突然明白,自己成了新的“炉主”,但不是养料,是守护者。这博山炉,不是用来孵化青铜虫的,是用来收集“回归”的意识,让它们在星空中安息。
远处的歌声里,夹杂着个熟悉的声音,金丝眼镜,白衬衫,正在唱:“……龙谷的酒,喝一口,忘了愁……”
吴迪笑了笑,握紧博山炉,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云层在脚下流动,像黏稠的米酒,带着股微醺的甜。他知道前面还有很多东西在等着他,或许是新的墓穴,或许是其他的“炉主”,或许是那些还没回归的意识。
但他不怕了。
因为怀里的博山炉很暖,像师傅的手,像龙谷小镇的炉火,像所有值得守护的东西,都在里面,安安稳稳的。
他继续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流动的云层里,只有那捧星星的微光,还在云海里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