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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杂乱，剪不断，理还乱。
孟千灯眸光幽幽，没忍住叹了口气。
可正是这一细微动作，吸引了高座上刚收完苏鲤为徒的拂凌真人的注意。
“那孩子，是叫孟千灯吧？”
男人一袭绛紫华袍，霜华银发被玉冠简单束起，细碎若星的珠链垂在耳边，优雅矜贵。
“玄妄，我奉劝你不要打她的注意。”
玄妄俊雅的面容上唇角微弯，噙着一抹无害纯良的笑，看向神情肃穆威严的玄问：
“师兄何必这般严肃，我不过是问一嘴罢了。”
玄问冷道：“你最好是。”
玄妄支着下巴，眉眼间神色慵懒，轻笑道：
“瞧着师兄很中意她，可是起了惜才之心？”
玄问没理睬他，向余天良嘱咐着操持大典的需注意的事宜。
结果那玩世不恭的语调又在耳畔响起：
“师兄，这徒弟你怕是收不成的。”
玄问一顿，瞥眼瞧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玄妄眼底笑意玩味，摆明不愿直说。
“你猜？”
玄问冷笑一声，不再理会玄妄，定了定心神，将目光投向正安静端坐的孟千灯。
“孟千灯。”
孟千灯冷不丁被唤，下意识抬头看向高台主座上沉稳从容，着墨青华服的青年。
她理了理衣袍，起身微一行礼。
“掌门。”
玄问瞧着她不卑不亢的气度，愈发合意，冷肃的眉眼间不自觉平添几分温和。
“你可愿拜我座下，入乾阳峰修习？”
此话一出，不仅孟千灯怔住了，大殿内几乎所有人也都怔然地向他们看去。
没听错吧？掌门居然要收徒了？！
青云宗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玄问择徒条件极为苛刻，眼光极高，这么多年，就收过两个徒弟，而且那两位也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他相中的这位，可是个横空出世的天才，这般心性和资质都极佳的好苗子，谁不想收做徒弟啊？
不少长老也动了收拢这好苗子的心思，但碍于掌门的面子，也只得悻悻作罢。
玄问见孟千灯不答，以为是小姑娘年纪小被唬住了。他便又特意将神色和语气放缓了许多：
“你莫要怕，乾阳峰只有两位师兄，都是极好相与的，便是有什么修炼疑难，也不必担心，师兄们教不了你的，我也可助你。”
一旁的余天良见状，暗暗戳了下身旁的宋林霏。
“大师兄，你看咱们师尊。”
他一脸感慨，低声道：“真难得啊，多少年都没见师尊这么温柔了……欸大师兄，你瞧见了没！那就是咱们小师妹！”
宋林霏微微颔首，眉眼含笑，“我昨日就见过了。”
“如你所言，小师妹很厉害，比我还要厉害。”
余天良惊诧，“你不是昨天才回来么？”
宋林霏唇角微弯，同他娓娓道来：“缘分使然吧，昨日在锻器峰见着的，我——”
“我不能拜您为师。”
宋林霏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望向大殿里身姿挺直如竹的少女。
大殿内的众人亦被她这句话惊住，周遭陷入诡异的寂静。
孟千灯眸光清湛分明，不疾不徐道：
“承蒙掌门垂爱，恕弟子，已经拜师。”
“你……”
玄问怔然一瞬，探出手挥了道白光，没入孟千灯眉心。
“可你身上并无师徒灵契和联结。”
“你拜的是谁？”
“恩师，”孟千灯明眸如星，声色清朗，响彻整个大殿——
“藏宝阁，玄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