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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在他们踩碎的积水涟漪上投下柠檬黄光斑，从食堂出来时天空下起了朦胧的小雨，不过顷刻的时间地面就浮现了积水，林然撑着伞将苏雨诺搂在怀里，雨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伞面，路上没什么学生了，临近寒假的这段时间学生们都喜欢窝在自己的宿舍里，没有谁再愿意跑去食堂吃饭。
苏雨诺的围巾扫过林然沾着咖啡渍的衣领，这小子嘴就像是漏壶一样，喝东西永远会滴落几滴在衣角。
远处体育馆传来元旦晚会的试音声，今年杭大的元旦晚会举行的可晚了，还赶在期末考之前，因此大家的兴趣也没有往年那么强烈。
毕竟在挂科和虚度之间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林然掏出了手机，周初帆在群里发的语音混着滴答滴答踩在路面的声响传入了二人的耳中：“王逸凡和石晨说他俩等到比赛的时候再直接去成都，郑博瀚倒是有这个想法，他说他也想去成都玩，不过王逸凡和石晨不去的话他也就说算了。”
“老于说他没问题，咱们考完试一起出发还是各凭本事？”
“哦对了，林然，苏雨诺，沈思璇问你俩要不要像当初去徐州那样子租一个别墅，大家伙住在一起，她说她不想住民宿或者酒店了，她可以出大头。”
林然听着周初帆发来的一连串语音，不知道从哪里回答比较好，于是乎敷衍的在群里回复了一个“都可以”。
苏雨诺瞥见了林然的回复，笑嘻嘻地调侃着对方真的很会敷衍人，不过还好不敷衍自己。
林然关掉了手机，忽然间开口问道：“老婆，想不想去看雪山。”
“哪的雪山啊？梅里雪山？”苏雨诺回答，“哎，你不是说你想去南极洛和雨崩嘛，要不这次寒假我们去？”
“梅里雪山太远了，玉龙雪山就刚好。”林然说道，“至于南极洛和雨崩，我们还是夏天去吧，冬天不太行。”
“为啥？”
“冬天去容易增加死亡风险。”
“......”
两人朝着停车场走去，林然突然把苏雨诺拽进一旁教学楼的拐角。
楼道里还堆有未清理的杂物，林然忽然将伞丢在地上，然后紧紧地抱住对方，用鼻尖蹭着对方的脸颊轻声说道：“抱一会。”
苏雨诺双手攀上对方的后背，这里根本不会有人前来，安静地连林然的心跳声她都能听到：“抱一会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
“因为还想亲亲。”
“我要是不同意呢？”苏雨诺有些坏笑地说着。
“那我就强吻你，反正这里没人，你喊破喉咙了都没人回来就你。”
林然说罢就准备朝对方的嘴唇亲去，结果被苏雨诺用手指给挡住了：“给我个机会。”
林然愣了下，疑惑地问道：“什么机会？”
只见苏雨诺盯着他的眼睛，楼道里亮着绿色光芒的安全通道提示牌将苏雨诺的脸颊轮廓勾勒清晰，满眼的爱意。
“给我个正当防卫的机会。”苏雨诺话音刚落，还不等林然反应，她的吻便主动落在了林然的唇角，楼下汽车的鸣笛忽然将走廊的声控灯更惊醒，可此刻苏雨诺的双眼已经闭上，双手也已经紧紧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不知过了几时，等林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苏雨诺已经含情脉脉地盯着他了，口中还残留着对方饭后吃的那颗水果糖的甜蜜。
“我下周约了婚礼策划，你考完试和我一起去看看。”苏雨诺忽然开口，她一直在策划着暑假的婚礼，因为她想一边拍婚纱照一边旅游，这种事情需要很早就要开始准备。
“还有思思也会一起。”苏雨诺补充道，“不过你别和沈悦还有周初帆说哦，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悦悦开口呢。”
林然点了点头，手轻轻触摸着苏雨诺的脸颊：“好。”
二人快到车子面前时，苏雨诺忽然间开口：“过完年我们继续去大理吧，兮兮说她还想去，你不是想去看雪山吗？我们一起。”
“正好看看能不能在大理先试拍婚纱照。”
......
路灯在积水上晕出毛玻璃似的暖黄光斑，林然呵出的白雾缠住苏雨诺发梢的水滴，两人从学校出来后又去了市中心买了东西，林然忽然想吃火锅了，但今晚晚饭已经吃饱了，二人决定提前买好菜，明天再在家里煮火锅吃。
停车场尽头那辆白色宝马五系安静地停在那里，天空的雨开始逐渐能凝结成冰晶，只不过刚刚触底便会很快化成雨水，根本无法堆积起来。
“其实没什么必要纠结，我觉得沈悦应该已经释然了，你现在不告诉她等后面忽然告诉她的话......”林然搓着冻红的手解锁车门，“我觉得要不还是叫上她一起吧。”
苏雨诺钻进了副驾驶，从包里抽出ipad，看着婚礼策划给她发来的大纲，下面还有几条零散的消息，说洱海东岸有家悬崖礼堂，玻璃栈道能拍出踩在云上的效果，她指尖划过伴随着一起发送过来的样片，苍山雪顶在蓝色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神圣。
但寒假拍摄档期排到三月了，如果再晚苍山顶上就不会有雪了。
“再说吧，我现在都有点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心态。”苏雨诺叹了口气，关上了平板。
引擎轰鸣惊醒了缩在旁车底下躲雨的小猫，林然按了按喇叭提醒，如果自己车底下也有小猫咪的话或许能把对方吓走。
他将暖风调到最大，同时开启了座椅加热，空调口卡着的星巴克小票随风翻卷——是上周决赛夜开始前，周初帆偷偷塞的加油纸条，背面还画着歪扭的冥狙涂鸦。
车子朝着景御苑前进，苏雨诺继续在平板上看着婚礼策划给自己发来的消息，具体的还需要下周去与对方面谈。
苏雨诺在这件事情上花了好多的钱，她觉得婚礼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哪怕多花点钱她也愿意，就当是花钱办事了。
雨又大了些，落在车顶似蚕食桑叶的碎响。
苏雨诺翻开了天气预报的App，未来一周苍山图标旁飘着云朵的符号，婚礼策划告诉她：“今年大理很冷，按照我们那边的民宿老板说法，今年苍山的雪可能会延续到三月中旬，并且冬樱开得晚，你们如果二月来正好能拍到雪线下的花海。”
她将手机倾斜三十度，屏幕里的苍山十九峰与车窗外掠过的幢幢高楼重叠成双重曝光。
“在跟谁聊天呢？”林然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婚礼策划，我想在大理先拍一套婚纱试试，如果没问题的话再去丽江继续。”苏雨诺回答道，她趁着红灯的时候将对方发来的样片给林然看了眼。
“其实不一定非要看苍山的雪，风花雪月中除了风以外剩下三个都可以拍。”林然忽然降下了一点车窗，冷风卷着冰晶扑进车内，“洱海月也可以，如果运气好遇上了大晴天，在蓝调时刻时你就能看到月亮出现在洱海上空，拍婚纱也很出片。”
苏雨诺摸出唇膏在车窗雾气上画了枚戒指，正红色膏体在玻璃晕染成了朝霞：“策划也和我说了，不过那会拍会不会光线不太够呢？”
“这简单，到时候你让沈悦或者迟兮兮帮你举着打光灯和反光板就可以了，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你就不怕被她们两个杀了啊？”
“咋了？你结婚，作为娘家人她们做点事情不是应该的嘛！”林然嬉皮笑脸地说着，他把婚纱照旅拍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苏雨诺去做，虽然这么听起来有些不当人，但这却是苏雨诺主动要求的，她觉得把这种事情交给林然对方肯定会办砸了，倒不如自己亲自把握。
“咱们的策划和沈思璇她们的是一个吗？”林然又问道。
“不是，她在另一家，她那家可比我们的贵多了，咱俩比不过他们两个富二代呢。”苏雨诺开玩笑地说着。
“那也确实。”
苏雨诺解锁手机看着机票，偶然间瞥见左上角的时间，没想到居然快十二点了。
“居然十点多了，我俩逛超市居然逛了那么久。”苏雨诺开口说道。
“嗯，确实挺晚的，回去收拾洗漱下差不多可以睡觉了。”
“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苏雨诺温柔地笑着，林然抽空瞥了眼对方投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她将临走前买的奶茶放在了杯架上，“我亲爱的老公，你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背完剩下四分之三的内容哦。”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么悲伤的事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