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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哲欲言又止，正想要开口，却又被钟宁打断：
“你别告诉我可以再增加农税！”
“天下大半百姓，已然变成被奴役压榨的对象，他们辛苦半生，却连饭都吃不饱。”
“可国家有难，居然还要再从他们身上剥一层皮，而那些真正有钱的世族，却过着朱门酒肉臭的好日子。”
“本宫请问，凭什么？”
钟宁站起身来，对着顾明哲展开双臂，语气讽刺：
“你看看本宫，若无祁钰，本宫如今也不过是民间一普通女子，幸得上天眷顾，本宫虽出身民间，却被接回皇宫，成了这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
“可那些百姓呢，他们又岂会有本宫这般的幸运？”
“在本宫锦衣玉食，享用不尽之时，他们仍在土地里刨食，祈求上苍能庇护一分，好让他们多收些粮食。”
“更有甚者，为了生存被卖入大户人家，当牛作马，非打即骂，随时都有死亡的风险。”
“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想要给人当牛做马的，那些百姓要的也不多，不过是能吃饱饭，能穿暖衣，能过几天像正常人的日子。”
“可现在的事实是，他们已经被压迫到了临界点，只需一点点火花，就能爆炸。”
“到那时，全国各地农民起义，那国家所面临的，就不只是当下改革的问题，而是如何能在民愤四起之时，重新建国。”
“顾明哲，你很幸运，一出生就站在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奋斗不到的终点，可你也别忘了，咱们能这般享受荣华富贵，是建立在压榨那些百姓的基础之上。”
顾明哲动了动嘴唇，语气艰涩，若无钟宁今日这番话，他实在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所思所想，也不过是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或是考上春闱，做一个如他父亲这般的朝廷命官。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过狭隘！
眼界一直停留在上层，从未放眼全局去看待问题，顾明哲若有所思，这才艰难道：“所以，你才会为了芳园那些孩子，公然同陛下争论.....”
“是，若本宫不为那些孩子多思几分，那只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被送进芳园，那枯井之中，又不知要填进去多少冤魂..........”
“殿下......”顾明哲站起身来，将钟宁紧紧抱进怀里，颤然道：“往日，竟是我错了.......不曾理解殿下之心.......如今，我只请殿下放心......”
钟宁双手环住顾明哲劲瘦的腰身，闷声回道：“嗯...好好学习，准备科考，日后朝堂之上，本宫还要仰仗驸马.......”
顾明哲唇角微勾。
是了，他是驸马！
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顾明哲有些心猿意马，但想到钟宁身边还有祁钰方平等人，心里又微微发涩。
脱口而出的话便没了理智：“那殿下，成婚之后，若是你还要纳面首，我也可以纳妾吗？”
钟宁微微一僵，随即从顾明哲的怀里退了出来，皮笑肉不笑道：“可以.....”
顾明哲：........
顾明哲心里微痛，但仍抱着侥幸，以为钟宁同样是在开玩笑，赶紧解释道：“不纳，不纳，殿下，我方才是胡言....”
“没关系，你可以纳....本宫不是双标之人，本宫既是能养面首，又岂会在意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