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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秀儒有难言之隐,你不要怪他好吗?”
惠贞听玉禅左一个秀儒兄,右一声阿姨,心里鬼火直冒。二十年前,自己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绝不能让她步我的后尘:
“玉禅,你是出家人,守身如玉、禅心似月的规矩,要给你说多少遍?”
听师父责备,玉禅大气不敢出。她俏立在石牌坊下,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念起了《心经》。
颜若华只欣赏优雅的环境,她不惊讶也不好奇。这里的一切和桃花城相比,虽各有千秋,在规模上,毕竟还差一个档次。
穿过石牌坊群,老管家林峦带着百余名侍女、家仆,早恭候在迎宾楼下。花满枝走上高台,朗声笑着说起了话。她叫大家在庄内自由走动,有什么需要尽管给老管家说。每日的生活起居,自有人伺候,想住多久住多久,不想住了不用给我告辞,随时都可离开。
“盟主,你说每人送一件珍宝,这话还算数吗?”
云水怒红着脸,费了好大劲才把话说出来。花满枝看对方不好意思,哈一声笑得身姿乱颤。笑毕,她伸手捋捋额前的秀发,一本正经说:“当然算数,不过根据山庄规矩,有个小小条件。”
花满枝的条件是,庄内的和田玉、翡翠、小叶紫檀摆件、挂件和把件,个人喜欢哪件拿走就是,藏宝楼的武功秘籍和兵器,也可以带一走一件。不过,每拿走一样宝贝,必须留下一样自己很看重的东西。颐和山庄的所有宝贝,取之于武林,用之于武林。这样资源共享,大家才有提高,才能振兴中华。
“盟主,武功心得可以交换吗?”
“盟主,我没有宝贝,写首诗行不行?”
“可以,可以,只要是你很看重的都行。”
仆人们带着各自的贵宾离去后,花满枝才笑吟吟拉着颜若华嘘寒问暖。她说你姨父在外打点生意,我一个人无聊,你就陪我一起住吧。颜若华第一次见小姨,相处时日不多,却非常相信和依赖。
血浓于水,这就是亲情的感染力。
相携着来到寝宫,洗漱沐浴之后,花满枝叫来酒菜,一边浅斟细品,一边与颜若华拉家常。轩窗外,夭夭灼灼的烟花开得正艳,蒙蒙细雨中,清丽的鹃声如泣如诉,叫得颜若华泪眼凄迷。
想起惨死的母亲,想起凶恶的颜心雨,颜若华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小姨,你得帮我报仇。”
花满枝长叹一声说,我何尝不想杀死颜心雨,怎奈这魔头功力非凡,你先沉住气,至少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接下来,花满枝开始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数月前,得知林秀儒在桃花城的消息,她立马只身前行。到了桃花城,她直奔紫阳宫,本打算与花满溪姐妹相见,谁知人去楼空,整个城都落入了颜心雨的魔掌。好在颜心雨和山口惠有事外出,趁此机会,花满枝不但成功救出了惠贞一帮人,而且还顺手牵羊,替颜若华拿回了《夜郎经》。
“小姨,那天打败颜心雨,你用的是什么功法?”
抚着失而复得的《夜郎经》,颜若华心潮起伏:要打败颜心雨,必须习练仙道术,以前对这东西她很反感,觉得装神弄鬼胜之不武,现在她如饥似渴,很想马上进入修炼状态。
花满枝给颜若华夹菜添酒,沉默了一会儿才回话:
“那是凌虚道人传给你外公的《灼灼其华》,我只学了点皮毛。”
“小姨,你教我这套功法行不行?”
颜若华热血沸腾,她不断给小姨敬酒,一个劲缠着她传授功法。花满枝正色说,这套功法很高深,很多地方我都没参透。那天救你,急切间使出,虽吓住了颜心雨,但只能奈何她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够了,小姨,我要学这套功法。”
“好,反正都是一家人,你要学我就教你。”
以后的时间里,颜若华一边疗养恢复身体,一边潜心习练仙道术。一天中午,练过功后,颜若华觉得无聊,就在庄信步闲行,不觉来到林秀儒的房间,推门进去,只见案桌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还有一首七律咏雪诗:
洁似梅花不染尘,瑶池仙女是前身。片时改尽千山旧,转瞬添来万象新。玉宇惊呆豪饮客,琼宫倾倒苦吟人。长空曼舞传春讯,润物无声更有声。
读罢诗句,想起和表弟相处的日子,颜若华心潮起伏,一时兴起,也和了一首五律《咏兰》:
兰蕙居空谷,年年独自香。花随风雨绽,剑向雪霜扬。
素雅欺群卉,坚贞压众芳。仙姿时入梦,令我九回肠。
一月后,在小姨的严格训练下,她不但身体恢复如初,而且仙道术也小有所成。
“若华,你冰雪聪明,再过半月,小姨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花满枝满头大汗,她放下宝剑,倚在大理石栏杆上接连喘气。颜若华胜而不喜,她认真揣摩花满枝的仙法和剑法,觉得很多地方与桃花城的功夫相似。她尝试着把小姨的功法,融进自己的落英缤纷和花雨满天里,果然威力大增,几天时间就压得小姨险象环生。
“主人,马湖府官安鳌求见。”
二人正在兴头上,老管家林峦突然走进了后院。他说安鳌带着数百残兵,突然逃进山庄请求庇护,是收留还是赶走,他做不了主。
“反叛残暴之徒,人人得而诛之,给我抓起来。”
花满枝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不一会儿,山庄里就响起了杀敌保家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