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阅小说网【wap.xyxsb.com】第一时间更新《权欲风暴》最新章节。
张大友突然冲向被告席,被法警死死拦住。他挣扎着嘶吼:法庭内白炽灯嗡嗡作响,张大友的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手中遗书被举得几乎与眉齐:“审判长!这是我爹临死前写的东西,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郝心怡、华长利在拆迁里搞鬼!”宣纸边缘卷起毛边,“克扣补偿款”五个字被红笔反复涂抹,像道渗血的伤口。
原告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华长利坐在被告席,他抬头望向张大友。
“被告方质证。”审判长的声音让华长利回过神。他起身整理领带,深蓝条纹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首先,针对遗书的合法性,”他示意播放信访室监控,2013年4月14日画面中,张铁匠确实独自进入信访室,“监控显示,老人当日仅口头咨询安置房配套设施,未提交任何书面材料。根据《信访工作条例》,镇政府已当场作出政策解答,并录入电子台账。”
他翻开证人证言卷宗,声音平稳如流水:“其次,常海江、胡大江两位证人证实,张铁江生前多次提及‘儿子在北京购房压力大’,并询问‘能否通过信访渠道增加补偿’。”卷宗内夹着一张皱巴巴的北京楼盘宣传单,“经核查,原告之子确于2013年3月支付购房定金,首付缺口达80万元。”
“更关键的是,”他出示银行转账记录,“镇财政已于强拆前5日,将120万元补偿款足额汇入村委会账户。原告未及时办理领款手续,是导致资金滞留的主因。至于遗书指控的‘营私舞弊’,郝书记与我均已通过纪委监委的廉政审查,相关调查结果可当庭提交。”
旁听席响起窃窃私语。华长利看见前排坐着的退休教师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工作证上。他摸了摸内袋里的拆迁政策问答手册,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合影——那是三年前镇里组织老匠人座谈会时拍的,张铁江站在中间,手里捧着新打的铁艺摆件,脸上笑出深深的皱纹。
“审判长,”华长利顿了顿,语气稍软,“镇政府理解原告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法律不能被情感左右。我们始终愿意就补偿程序瑕疵进行协商,但绝不能接受‘以死挟官’的道德绑架。”原告律师声音铿锵地说:“法官,各位被告看上去振振有词、强词夺理,但是难道铁岭镇在这次拆迁工作当中就没有失误吗?甚至是没有营私舞弊的现象吗?非也!据我们调查得知,在铁岭镇河东村建设工业园区的过程中,有的补偿每亩地是8万,而我们仅得到了3万5千块钱——这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些钱到底都哪去了?”
他转身盯着华长利:“被告,你能解释清楚原告提出的问题吗?”
华长利坐直身子,双手交叠在桌面上:“法官,原告提出的问题的确存在。我们基层在操作过程中,确实存在分配不合理、甚至营私舞弊的现象——有些人得到每亩8万补偿,有些村民仅得3万5千块。这差别确实不小。但在发现问题后,我们及时进行了处理:严肃追责相关官员,要求县里和镇里违规多获得补偿的人员原封退回款项,并对少获得补偿的村民重新按标准补足。这点,我可以拿出证据。”
“把证据递上来。”法官示意。
书记员接过华长利递出的文件册,呈至审判席。法官翻阅数页后抬头:“你能保证这些证据的准确性吗?”
“毫无疑问。”华长利语气坚定,“这是镇政府作出的正式决定,并且一直在努力推进落实。”
“不对!”张大友突然拍桌而起,满脸通红地咆哮,“你们拿出来的只是开会记录,但根本没有落实到位!绝对没有!”他转向法官,喉结剧烈滚动,“我去镇政府跑了七趟,每次都说‘正在处理’,可我爹到死都没见到一分钱!”
法庭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华长利皱眉看向张大友,正要开口,忽然转向法官:“鉴于原告对处理结果存在质疑,我申请传唤证人——原合同村支部书记胡大江,由他当庭说明情况。”
“准许证人出庭。”
法警打开侧门,胡大江缓步走入法庭。法官问道:“证人,介绍一下你的身份。”
胡大江说:“我叫胡大江,在几个月前的拆迁过程中,我任河东村的村支部书记。张铁江死亡一事,我是知情的。
我所作证词如下:张铁江是自杀身亡,虽然他写的遗书中状告铁岭镇的镇委书记郝心怡和副镇长华长利在拆迁过程中有营私舞弊的行为,但这与郝心怡、华长利没有直接关系。
问题出在村里执行过程中犯了一些错误,但这些错误都在后续工作中得到了改正。
也就是说,在河东村拆迁结束时,所有村民得到的赔偿款标准是一致的——土地补偿每亩地5万,房屋每平方米350块。这是村委会当时的证明。”
胡大江将当初村委会的一些台账交了上去。
这时,张大友已经红了眼睛,吼道:“胡大江!你被他们收买了!”
胡大江并未搭理张大友,对法官说:“这不是我个人的行为,这是村委会工作台账,而且我们都是按此最终标准做出的补偿。法庭可以做任何调查研究,我的证明完毕。”
华长利不住地点头,心想这胡大江在关键时候还是站在了公正的立场上。他朝胡大江轻轻点了点头,胡大江却看都没看他,转身走出了法庭。
法官敲了敲法槌:“鉴于本案情况复杂,需进一步调查取证,本次庭审休庭。”华长利刚走出法庭,就有一些记者围了上来,有的是自媒体记者。华长利大步往外走,不想跟他们说任何一句话——现在自己说什么都很可能引来争议。
他走出法院大楼,看到镇里的许多人都围拢过来,唯独没有见到张军的身影。华长利的表现可圈可点,站在镇里的立场上,他没给镇里丢人,也维护了镇里的利益。
这时,张大友委托的律师笑盈盈地走过来,说:“华镇长,我们能不能单独谈一谈?”
华长利站定,问:“谈什么?现在都已经开庭了,你是原告律师,我是被告,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那个律师说:“我的当事人刚才改了主意,我们觉得这官司也不见得能赢,所以想私下再谈一谈。”
华长利说:“谈也好,打官司也好,随你们。打官司,我们奉陪;想聊,我就跟你们聊。但有一点你们得记住:如果想讹诈政府、巧取豪夺、为自己谋利,用什么方法都不行。”
他大步走到车前,上车回到铁岭镇,直奔郝心怡的办公室。
郝心怡笑着说:“庭审现场的情况我都听说了,你小子还行,不错,值得表扬。这么一来,咱们可省了一大笔钱。”
华长利说:“刚才张大友的儿子让律师来找我们单独谈,我回绝了。他们要继续谈就谈,要继续告,我们就奉陪到底。”
郝心怡忽然压低声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长利叹了口气:“哎,别提了。对了,我还想跟你汇报一下毕美丽的事——”
郝心怡摆摆手打断他:“这事现在不谈,找时间单独聊。你现在重点还是放在徐大力身上,明白吗?”
华长利点头:“明白。”傍晚时分,华长利拨通徐大力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对方爽朗的笑声:“老弟,喝酒没问题,但你可别给我那老婆当枪使啊!”
华长利赔着笑:“我的大哥哎,您可别这么说。今晚咱出去消遣消遣怎么样?虽说您是大老板,但今儿我做东,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全程奉陪。”
徐大力哈哈一笑:“那哪行?你是政府领导,我是承包单位,还指望着你及时拨款呢!我们前期投入不少,现在急需后续资金啊。”
华长利应道:“明白,这事儿咱们见面细谈。”
徐大力爽快答应:“行!那咱就去锦江市的碧水云天,一个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华长利给郝心怡发消息:“今晚与徐大力在锦江市碧水云天见面。”
很快收到回复:“别被他忽悠了,你是我的人,得站在我的立场上。”
华长利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打:“郝书记放心,我当然是您的人。他要拨款可以,但得先答应您的条件——同意离婚。”
郝心怡秒回:“不用这么直接。你想办法抓他搞女人的证据,有了这个,法院会判离。”
华长利盯着屏幕轻笑,回复:“明白,今晚一定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