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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第一医院急救室外。
林青竹捏紧了那薄薄的一张纸，看着妹妹写下单纯而又诚恳的遗书泣不成声。
豆大的泪珠落在遗书最后一行字，墨水也变得模糊不清，“我不想成为姐姐的拖累，我离开后，姐姐一定要比现在幸福一万倍才行。”
止不住的呜咽从喉中传出，寂静的走廊里，每一声抽泣都清晰可闻。
“不，你不是拖累，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呢，我们有钱了，再也不用像从前一样了……就差半小时，我马上就能来医院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手术室内的红灯灭了，门打开后，躺着妹妹的病床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
林青竹一个飞扑过去，在看到妹妹戴着氧气罩双眸紧闭面色惨白的脸后却忽的笑了出来。
“没有盖白布。”
“还活着，活着就好。”
话音落，她仿佛浑身力气都被抽空般一下子瘫软在地。
一旁护士连忙扶起她来让她冷静。
主治医生走来，语气有些不好。
“患者现在的求生欲望很低，这一次运气好她割腕后血凝结了，失血不算太严重。但下一次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你做家属的一定要及时关注患者的心理情况，尤其是她年纪小，很容易就想不开的。”
林青竹连忙点头称是，抹了把眼泪就去重症监护室外看着。
趁着妹妹还在昏迷的间隙，林青竹去了缴费处把剩下几次化疗的费用一次缴清，又给妹妹转去了单人病房。
两个小时后，林清欢醒了。
入眼依旧是一片令人压抑的雪白。身体飘飘乎仿佛在云端。不过林清欢心里清楚，那是自己失血太多导致的浑身无力。
没死。
她的呼吸很轻很轻，心中难以言喻的酸涩传向全身。
这次没死成，以后再想自杀就麻烦了。
最关键的是，姐姐又会因她而操心了。
事到如今先道个歉，让姐姐别太担心了。别看姐姐平时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但林清欢心里清楚，姐姐是个心思特别细腻的人。
“姐姐，对不起……”
守在病床边的林青竹猛地攥住了林清欢的手，脸埋在她的被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傻妹妹呀，你怎么能自杀啊。你要是死了，咱们家的钱我一个人可花不完呀！”
？？？
林清欢脑门上缓缓冒出来三个问号。
等等，她一定是在做梦。他们家早就一贫如洗了，住院的钱都是东拼西凑借来的，哪来的“花不完的钱”。
于是林清欢再度缓缓合上了眼。
然后再睁眼，姐姐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动作一动不动。
很好，不是在做梦。
林清欢强撑着虚弱的身躯，说出了鬼门关后的第二句话。
“姐，你脑子没事吧。”
要说什么能压倒一个普通人。
那非贷款和疾病两者莫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