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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归田园生活唯美句子要么地灵人杰、人文荟萃,有着耕读传家的悠久文化
大隐隐于朝,如果热爱读书,自然能在闹市里找到自己的心属之地,正所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不过,如果探寻很多作家的读书心路与灵感源泉,往往都能够追溯到许许多多独一无二的“山中”。
比如宋代画家喜欢在山中画古寺,表达不染世俗尘埃的愿望。元代画家喜欢在画中搭建木屋,寻找栖身之所。明代画家喜欢在山中呼朋唤友,享受山林野趣。
苏轼在《约公择饮是日大风》的开篇就写道:“先生生长匡庐山,山中读书三十年。”
清代画家周笠绘有一幅《苑亭闲读图》,画面的前景是几棵松树,背景是峰峦叠嶂的大山,中间则是草亭里一人读书的场景。“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
杜甫在思念李白的时候,提到了李白年少时读书的匡山。
山间读书还产生了神话故事:欧阳询少年时,每天从府邸步行至石渚山中读书亭读书习字。无论冬夏,也不舍晴雨。一次,他忘了带镇纸,每翻好书页如不用手按住就会被风吹乱。说也奇怪,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两只泥蛙跳到书上帮忙按住了书页,他得以全心临帖习字。后来,只要是欧阳询没带镇纸,两只泥蛙就会过来帮忙。为了表达感激,他在两只泥蛙的头顶用红笔分别点了一个朱印。现在,书堂山一带的泥蛙头顶都有红点,乡民从不宰食,奉这个小精灵为“蛙神”。
还有就是“手生老茧笔成山”。欧阳询小小年纪,练习书法手指头磨出了铁石般老茧,而用废的笔头在石渚山读书台和洗笔池附近堆成了一座小山。如今,人们走近这两处景点,还隐约可见一小山包,便是传说中的”笔头山”。
山间读书也有鬼故事:清朝时,在山东临沂的沂水县有个秀才,为了学业,特地到山中读书。这天晚上,两个女子推门而入。她们粉面含笑,并不说话,用衣袖轻轻掸了掸床榻,就坐下了。
一会儿,一个女子站起来,拿出一块白绫巾铺在书桌上给秀才看。写的什么?情书吗?秀才只瞟了一眼,见上面写了三四行草书,至于写的是什么,他根本没看。
另一个女子也站起来,在书桌上放了一个银元宝,有三四两重。秀才毫不客气,拿起银元宝放在了自己袖子里。
两个女子收起白绫巾,相视一笑,说:“真是俗不可耐!”二人手拉手走了。秀才伸手再摸银元宝,没了!
美女坐在旁边示好,秀才看不到,钱放到桌上,他立刻就拿走。有人说,这样的秀才简直就是乞丐,还是两个狐女可人啊!
也有人说,秀才虽然俗,但是有人更俗,因为白绫巾和银元宝他都想要。如果换成您,会怎么选择呢?
这正是:
何来长袖态翩翩,小榻无尘坐并肩。
不爱绫巾爱金铤,书生俗状亦堪怜。
三,从更深邃的书院文化看,中国的传统书院一开始大多数也是选址山中
“惟楚有材,于斯为盛”,在朱熹讲学论道的时代,岳麓书院就是不折不扣的山中学堂,书院的管理者就叫“山长”。这座千年庭院历经千百年屹立不倒,在入世出世之间取得巧妙的平衡,大概少不了岳麓山的庇佑。
四,在提倡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的当下,书店已然成了理想的媒介与桥梁。
在古典文化史上山中读书的例子举不胜举。在没有电力和空调,也没有现代防蚊措施的古代,在山里读书并不是一件舒适的事,但古人还是赋予其诸多浪漫想象。如今,现代人到山里读书更多的是松弛,是“断网”后的自由自在,是短暂告别“996”之后令人愉悦的“偷感”。
凯度咨询调研显示,62%的Z世代将“山系生活“视为新身份标识,读书作为可视化文化资本,在山林场景中形成社交货币的乘数效应。
有在山里读书的人说:在山里打发时间,诱使我打开一本书的机缘是神秘的,常常不期而遇。有一次山间远眺,他抬眼望见湖小镇的上空静泊着一朵酷似帆船的云,它的四周晴空万里,夕阳正从我在的山的背后给帆船的桅杆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那一刻他控制不住地想读里尔克,里尔克与那一朵云帆船有何联系?实在说不清楚。一天清晨,他沿着一条山溪往里走,溪水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越走越深,彻底没了人走的痕迹,只有水流的指引。他最后来到一处不算小的水面,四周灌木丛生。在这里,连鸟的叫都带着水的味道,他感慨地站定,看水,听鸟,水四周的灌木丛中不时响起清脆的声响。这时,一股山风从对面拂来,他居然闻到了少年时代身处漫河滩时空气中弥漫的青草香。闭上眼睛,任由这股气息包围我,直到它消失。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就决定回去后重读加拿大作家麦克劳德的《海风中失落的血色馈赠》。
与书房中的阅读相比,山居的状态更能帮助人们看到文字的背面。书写的意义和阅读的意义不仅仅是描述和对话的过程,更在这种过程中的心理与精神活动,在山里,似乎这种过程或者活动来得更容易。山中的随意翻阅,文字带来的快乐不仅在于理解了写作者和读者,更在于看到了局部生活的真相。
正如日本建筑师隈研吾在《自然的建筑》中所言:“当书籍的线性叙事遇上山脉的地质年表,时间维度将在折叠中产生新的感知界面。“未来真正具有生命力的山中阅读空间,必将是能实现文化记忆储存、生态感知激活与数字文明反思的多元载体。
五,山里的环境能激发人们读书的兴趣
据《2023国民阅读报告》,78%受访者存在“碎片阅读焦虑症“。
当然,在山里发呆的时候,坐在窗下兴趣盎然地看着庭院落雨的时候,促发人们有打开一本书去读的念头。
在山里,读书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如果闲晃乱逛、漫无目的地游荡久了,或者在房间、庭院、山野的树下也或者水边发呆久了,连看白天云的变幻夜晚星星的闪烁、倾听大山的寂静、回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也觉得无聊的时候,人们会到摊着书的桌子前扫来扫去,掂量着翻翻哪一本打发时间。总之,将人彻底懒散开是我进山的目的,山中读书只是我懒懒散散消磨山里漫长时间的一种手段。
据预测,山间读书将引领生活新潮流,出现以下几个趋势:
1,未来可能出现“阅读碳积分“模式,通过纸质书阅读时长兑换生态民宿折扣,或将书籍借阅与山林环保志愿工作绑定,形成可持续运营闭环。
2,感官技术融合:AR导航书径(如跟随《瓦尔登湖》虚拟梭罗漫步)、可穿戴设备记录脑波与自然环境的数据交互,创造量化阅读体验。
3,文化地理重构:地方志出版社与旅游景区合作开发“在地化阅读包“,如武夷山搭配《茶经》与制茶体验,终南山绑定《空谷幽兰》与隐士文化探访。
这种趋势的深层意义在于创造了“第三时态“——既非完全脱离数字文明的原始回归,也非都市高压生活的简单延续,而是通过空间转换实现认知重启。
我在山村民宿住了5个年头了,隐居最大的难题是孤独和孤寂。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读书,一本书被我打开,可能接下来的一天或者两天,整个人陷进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这个时候既想不起来游荡,也想不起来发呆。
在山里,我偶尔也会带一本书出门,并不是为了读它,是防着自己晃累了坐在树下休息时突然想翻翻。这只是以防万一,山里吸引我的东西太多,即便坐下来休息,书也没有树叶、野花、远处的山峦和茶园吸引我。但的确也有那么几次,我在七弯八拐的山间小路溜达累了,就势坐在一棵树下或者溪边的一块石头上,隐在树荫里读书。
你很难想象,山野里读书有时候会有一种怎样的愉悦,那是一种无法完全陈述出来的快乐,每一本可能都不一样。那次接读赫拉巴尔,书中黑色幽默传递出来的情绪,让我既快乐又忧伤,内心有种隐秘的欢喜。我沉浸在故事里,连身边的闷热变成了凉风都不知道,直到头顶上方响起雨打树冠的声响才意识到不妙。但为时已晚,雨落下来了。我没带雨具,只好在树下把腰弯下来,把书放在胸口。这个办法并不管用,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身子往下淌,我最后干脆雨中漫步,晃荡着走回住处。书当然不能再要了,后来买了它的第二版。我就近去山里,又带上了赫拉巴尔的这本书,就是因为看到书名时想起了那场大雨,香樟树下阅读这本书的快乐又忧伤的神秘体验一下子在记忆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