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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曼睁着眼睛,姬文逸俯下身,把她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走出寝殿,最后来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水榭楼台。
这一路,叶晓曼有些提心吊胆,总觉得姬文逸这个瞎子会被绊倒,连着她一起摔出去,没想到姬文逸一路如履平地,顺利地来到目的地。
宫人已经布置好了场地。
为了不打扰到姬文逸,他们离得远远的。
姬文逸摸索着,轻轻地帮她放在一张可以靠背的落地玉椅上,椅子上已经提前精心地铺好软毯,坐上去舒适极了,完全不会被烙到。
开阔的水面盛开着一种珍贵的灵荷,花是雪白的,一田田圆叶是透明的浅绿色,夜风徐来,带来沁人心脾的花香。
姬文逸坐在叶晓曼的身边抚琴。
他边弹琴边和叶晓曼说话。
一开始先解释了他要带她听她弹琴的原因。
“医修们告诉我,五音入五脏,多听音乐对你的病情有好处,所以从今晚开始,以后我会经常带你来此处,为你弹奏。”
姬文逸抚琴的形象极为风雅,广袖当风,长发整齐地束在背后,蒙眼的白绸在脑后扎紧后,长长的布条自然垂落。
他虽穿鳏夫服,但贵族穿的白色布料高级自带珍珠般的光泽,和他身上的玉佩相称,依旧是华贵不可言。
叶晓曼托着脸看他,疑窦更深。
对她病情有好处?
她哪里生病了?
姬文逸又说:“嘉应七天后,要来接你了。”
接她走干什么?
皇宫床这么大,又不是睡不下他。
姬文逸语调一转,开始说一些令叶晓曼觉得很不寒而栗的话。
“我最近开始在想自鲨的事。”
“我想和你葬进皇陵。”
“但他们都说你能活,于是我也忍不住饱含希望。”
“你万一能活,而我又提前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姬文逸颓然地笑了。
“阿宝,朕狠心的阿宝,我总觉得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会记得我的,所以我大概还会一直一直这么等下去吧,直到你化成白骨。”
姬文逸你让我陌生,你以前不会这么丧的。
叶晓曼忍不住答话了。
“姬文逸,你怎么看起来又变肽了一些?”
姬文逸放在古琴上的双手猛然停住。
琴弦锵锵锵乱断了好几根。
叶晓曼蹲到姬文逸的身边。
他呆了好长时间不敢动弹,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脸转向她。
她隔着白布,在他眼睛的位置摸了摸。
“你的眼睛怎么了?”
姬文逸不敢置信,他喃喃喊道:“阿宝?”
叶晓曼答:“我就在这里啊。”
她把姬文逸的布条解下,看到他黑漆漆的眼珠愣愣地望着她,她在他眼前摆动手指,他的眼珠也不会动。
“真的瞎了啊。”叶晓曼失望地说,“真可惜,你的眼睛长得挺好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