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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微妙的感觉，她好像突然一下能够在这片梦境里清晰的感受到了某种自己的力量存在的位置，那种若隐若现的力量好像是发信器一样在给她传递信息。
而且只要她有意去寻找这个信息，她甚至可以随之感受到柏瑜的情绪和一些灵魂状态。
这就是“坐标”。
“真邪乎。”荨羽看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手，“这力量还能这么用？”
“梦就是无数的可能性，梦的力量自然也是如此。”何世然说，“它可以有形也可以无形，在梦境的法则下，它可以以任何你想要的方式被使用。”
荨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站在对面的柏瑜抽回了手，他也搓了搓那个原本被留下了标记的地方，可是那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被留下坐标并没有感觉，可是他还是有些心悸，毕竟他也曾在与梦魇交易时接受过烙印，魇的种子便是那时种下的，与眼前不同的是接受梦魇的烙印会感受到几乎撕裂灵魂的疼痛，刚刚的场景让他回忆起了那件事，所以他不由会觉得紧张。
他又抬眼看向荨羽，恰好与后者对上目光，这一次他没有再从她的脸上看到那些同情，愤怒，又或者是激动的情绪，对方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似乎想再问些什么，但最后却变成了一句警告。
“既然我们还会有再重逢的一天，那么别让我再发现你在别的梦境里作恶多端。”
荨羽皱着眉头说这么一句话，接着就转身走向了穆皓唯，她大抵是还未释怀那些他给她讲述的过去和欺瞒的谎言，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再多问他任何话。
而何世然站在他的身边带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说：
“那么我们谈判成功，我不会再干涉这个残破的梦境，我们会先一步离开。”
他说着推了推自己的单眼镜片，目光落在柏瑜身上又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
“既然你选择将那个女孩的残魂融合，一并带离这个梦境，那么可要小心在之后的旅途里碰上噬魂者。”
“也许你也还会再回到那片云海。”何世然说，“如果有谁真的知道如何用梦编制修补残缺的灵魂，那么只可能是序梦人。梦魇无法修复任何东西，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空洞与残缺。”
他说完那么一句话也转了身，没再去看柏瑜，加快了几分步子走回了荨羽和穆皓唯的身边。
三人简单商讨之后还是决定去寻找安妍曾给他们指出的那条梦境通道。
于是他们在一片狼藉不断崩塌的梦境里离去，而柏瑜则凝望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回想着何世然的话语，抬起了颤抖的双手环抱自己的双臂。
安妍的残魂已经融入到他残缺的灵魂里，现在他们都已不再完整，可是他们却会一直形影不离。
他环抱自己的双臂是在和女孩拥抱，即使听不到她的回声，他也独自在破碎的梦境里望着漆黑的洞口自言自语。
“这一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曾经为你讲述过的那些梦境了。”
“如今它们都已经成为我们的现实。”
“早晚有一天我会寻找到办法让你回归自己的梦境躯体，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柏瑜那么说着，一步一步迈向了梦境坍塌的深渊。
（梦回云镜第一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