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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遥知说完那句话又后悔，眼眶湿湿的，垂头不敢看他，从没有想再也不搭理他，只是现在心里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碎着，闹着脾气，拗着性子。
被推开的那双大手又厚着脸皮追上来，重新握住。
这次，她也没有了再次推开的力气。
吸了吸鼻子，哭腔藏不住，忍不住诉说委屈，“呜，昭昭没有后悔，是阿兄后悔……”
她都说了愿意了。
是他后悔的。是他先不要她的。如今反倒好像是她不近人情似的。
“嗯。”他捏着她的手，承认，“我后悔。”
好了，本来还强行着没碎的心现在彻底碎了，用力地挣着被他握着的手。既然后悔，就不要与她纠缠了，不然只会更后悔。
“昭昭。”他更用力的握住。
“会迎来四面八方的争议。”他看向他，说出心里藏着的顾虑，“不是我可以控制住，或是能保你周全的。”
控制不住。
众说纷纭。
“你不后悔，是因还未想过后果。”
她闻言，立刻反驳，“才不是，我想过后果。”眼眶蓄满的泪水开始往下滑落，“好久好久以前，便想过。”
从她心悦他那刻起，便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他不能，把她说得那么愚蠢，她不是只需要保护的花瓶，她可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贺景珩怔然。
听着她继续说，“我想过，会被世人指着鼻子骂不懂伦理道德。”哪怕他们并不是亲生兄妹。
“我想过，爹娘会不能接受。”
“我想过，祖母会生气。”
好多好多的可能，她都想过，唯一不变的念头，是“我会勇敢面对。”
“我不能。”沉默了好几秒，他哑声启唇，“昭昭，我不能。”若是只让他一个人承担，那便不会这般顾虑，可偏偏，这事一定会牵连到她。
他不能看她受骂。
她清楚他的顾虑，摇摇头，坚定的目光透过泪光与他对视，“昭昭不是只能藏猫猫的孬种。”
她没有他想得那么怯懦。
“子舟哥哥。”她擦擦脸，坦白，“在所有后果呈现在我脑海之前，我想过的首个后果，是你知道之后，会讨厌我，会赶我离开……”
这是她最害怕的后果。
“别乱想。”
不是乱想，在昨晚之前，她都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就好似下蛊那天一样，她甚至决定赴死，也不想龌龊的心思被他发现。
“嗯！我最怕的后果没有出现，那其余的，我都不怕。”
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沉默。
“阿兄……”他一不说话她就害怕，反手握住他的手，反复叮嘱，“总之，你不能抛下昭昭。”
既然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需要两个人一起去面对。
“嗯。”他望着她，眸色柔了柔，“好。”
*
去苗疆接蛊师的侍卫今日才成功把人带了回来，马不停蹄的，怕碍了正事，一到府内就拽着他去找贺景珩。
贺遥知看着这老者，还有他背着的大大小小的行囊，有些紧张，躲在贺景珩身后，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怎了？”他回过身，拉着她后退两步，与蛊师拉开距离。
“我……”她咬咬唇，问出心中所想，“阿兄，若是无了蛊，你还会欢喜我么？”
原是担心这个。
他摸摸她的发，“从始至终都和蛊无关。”
于很早以前，就对她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