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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市。
指挥中心内。
大屏幕在播放着刚刚的直播,战术界面不停更新,伴随低沉的蜂鸣声将空气压得有些凝固。
毕竟大家看到这种结局,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滴——”
突然,一道通讯接入请求亮起,红色标识闪烁——【战略级加密频道:S区-战时议会联席会议发起】。
姜颖站在战术台前,朝一旁的林梦瑶轻轻点头。
林梦瑶语气不带一丝波动:“接通。”
投影画面弹开,下一秒,出现在中央投影墙上的,是S区避难层深处——那个被称为“国家权力核心”的议会作战通信室。
三十多位联邦议员、国会核心成员,或坐或立,有的还穿着整洁西装,有的脸色苍白、穿着病号服,甚至还有三位老者身上仍挂着点滴装置,显然是从急救舱里被临时叫来参会。
会议室内灯光昏暗,镜头后方是闪烁不定的警示红光,堆积的资料、氧气瓶、便携医疗设备与掀开的氧罩显示出这场会议召开的仓促与惊惶。
“临海市指挥部——你们,你们应该已经收到前线传回的战场数据了吧?”一名银发老议员站起身,脸色泛白,语速急促带颤。
“空间门那边……怎么会突然出现那种东西?”他拽了拽自己的领带,显得极度不安,“那个手……我们在直播中都看到了!那只巨大的、笼罩整个天幕的手臂!”
“它是不是‘魔神’?!你们之前的报告明明写得很清楚,说敌军的最强战力不过‘半神级’,怎么——怎么现在直接……出现了‘神’?!”
另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女议员紧跟着质问:“我们授权的两枚核弹,是按照你们预估的等级对‘空间门本体’进行打击,现在结果呢?你们的数据失误,会造成整个欧洲的失守!”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它们直接突破防空带,我们整个地下系统都会被攻破!”
第三位老者脸色青紫,浑身发抖,仍强撑着站起身:“我们在S区,背后可不是只有议会,是所有军政中枢!现在所有人都在问,那到底是什么!?我们的‘主战单位’是不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画面里的议员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互相打断,推诿、质问声此起彼伏。
而临海市指挥中心这边,却无人动声色。
姜颖依旧抱着双臂,站在作战台前,目光淡然地看着他们。
等到对方嚷完,她才缓缓开口:“首先,那两颗核弹的发射与授权,是你们议会自己投票通过的。”
“现在失败了,问我们?”
“空间门稳定状态时磁场波动极低,我们无法判断其背后的力量结构,而那只巨手,是在你们瞄准核弹发射过程中才出现,说明它当时并不没有准备出手。”
“所以,你们,打扰了什么。”
这句话一出,议会席上的几位老人明显瞳孔一缩。
一时间,原本咄咄逼人的语气竟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了几分。
姜颖看着他们的反应,声音平静如常,没有高声呵斥,也没有刻意指责,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在责怪你们。”
她语调放缓了一些,但那份压迫力却丝毫未减:“各位叔叔,我明白你们的担心。魔族,是我们人类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种族,我们所掌握的每一个判断、每一条数据,都是人类从战场上一点点拼出来的。”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她停顿一下,略微抬起下巴,双手依旧交叉抱臂,稳如磐石:“你们想要第一时间瓦解敌方的战斗体系,我也理解。这种时候,没有人想保守。但也正因为如此,军事指挥权的每一次临时介入,都意味着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后果。”
“这一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画面里的议员有人咳嗽了一声,有人低头不语,还有几个中年人神色复杂,似乎在回看会议决议时的录像。那一刻,他们确实是被“主动打击”四个字鼓动得血气上头。
姜颖继续说道:“我们当然不是没考虑过直接摧毁空间门——但问题就在这里。”
她目光沉静,眼神却像刀锋一样锐利:“我们不知道炸掉空间门之后会发生什么。有没有可能激发它内部的能量场?有没有可能打断它的稳定结构,引起更大范围的崩塌?甚至——是否会引出它背后尚未现身的‘高阶存在’?”
“这些,都是未知数。”
“所以我和林梦瑶当时才一致决定,只使用两颗战术级核弹,目标明确,计划精细,不是要彻底摧毁空间门,而是……”
她话锋一转,指向战术图上的空间门边缘:“……削减它降临初期的第一波有生力量。”
“大量削弱敌军主力,在它们尚未适应蓝星规则之前,先打痛它们。”她眯起眼,语气略微凌厉,“你们可以不认同这个决定,但事实是,我们确实炸掉了它第一批先遣军团的近半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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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一出,议会中的一位女议员低声道:“这个我们已经看到了……直播画面里……那些东西确实被炸得七零八落……”
“问题是——”另一位老者声音依旧发颤,“为什么会有那只手?那是魔神吗?那是祂的手?”
姜颖闻言,有些无奈,她也知道这些人都给吓坏了。
不过她懒得多解释,“这个问题,刚刚前线出现的那个血魔指挥官——维琳娜·赫尔希娅,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她抬手,一个技术员连忙调出前线通信截取片段。
播放刚刚的那一目。
许多议员这才醒悟。
刚刚他们都被吓懵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核弹的威力了。
是的,是一只神的手。
那,是一个来自另一个维度、真正的“神性存在”的具象触须。
林梦瑶接过话语缓缓开口,“就连魔族自己,都称祂为‘魔神’。”
“我们姑且也可以接受这个叫法——蔷薇·索菲莉亚,魔界主战神之一,现已确认降临。”
“从这一刻开始,蓝星的战争进入神战阶段。”
林梦瑶望着屏幕上沉默的议会代表,缓缓吐出一句:
“可惜的是,我们没有神。”
这一句话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比任何爆炸更具震撼。
“而唯一可以威胁到祂们的武器,”她顿了一瞬,“可以被她们轻易摧毁。”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滞。
一位东欧议员颤声开口:“你是说……我们没有任何对等级别的威慑力量?”
林梦瑶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便是最沉重的答案。
另一名中年男议员也皱眉道:“难道我们只能任由祂们肆意入侵?我们连反击都做不到了?”
“从核弹的失败我们确实得出一个现实判断。”姜颖接过话,声音淡然,却直中要害,“祂们不但能摧毁我们的战略打击能力,更具备对整个蓝星‘能量结构’的干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