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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八点的钟声悠悠敲响，陈燕儿驾着车，稳稳地在南湾接上了顾阮。车刚停稳，陈燕儿便探出头，目光关切，率先问道：“你吃饭了没？”
顾阮一怔，秀眉轻蹙，眼中透着一丝诧异，反问道：“这都啥时候了，难道你还没吃呀？”
陈燕儿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耸了耸肩。顾阮心领神会，陪着她在路边随意寻了家小店，简单吃了些东西，而后两人直奔雁门与河桥交界地带的江北路，那赫赫有名的夜魅夜总会，便坐落于此。
车子缓缓停下，陈燕儿抬眸望去，夜总会那奢华气派的格局瞬间撞入眼帘，霓虹灯闪烁，宛如繁星坠落人间，璀璨夺目。停车场中央，一座巨型圆形喷水池傲然矗立，恰似熠熠生辉的航标，引领着众人迈向后方那独具韵味的希腊古庭院式长廊。长廊两侧，数根雕刻着希腊神像的大理石柱巍峨耸立，与摩登现代的建筑主体相映成趣，似在无声诉说着繁华，又似热情地招揽着过往宾客。
两人沿着长廊款步前行，行至大门处，身着统一制服的保安伸手拦下，一番细致检查后，才侧身放行。踏入大堂，陈燕儿不禁瞠目结舌，只见内部空间开阔，足有两层楼高，穹顶之上，一盏巨型水晶吊灯倾泻而下，光芒洒落，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陈燕儿咂咂嘴，惊叹道：“好家伙，真是奢靡至极啊！”
此时，一位身着红裙、身姿曼妙的咨客瞧见两人，莲步轻移，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问询：“先生、小姐，请问可有预定位置？”
陈燕儿面露迷茫，刚欲开口，顾阮已抢先一步，声音沉稳：“没有，劳烦帮我们安排一下。”
咨客嫣然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柔声说道：“两位这边请。”言罢，袅袅婷婷在前引路，朝着舞池方向走去。
大堂中央，舞池宽广，彩色射灯悠悠旋转，光影交织，镭射光束仿若灵动的精灵，肆意闪烁。舞池之中，人群熙攘，随着激昂摇滚旋律尽情摇摆，身姿起伏，双手挥舞，似是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夜色之中。
不多时，咨客便将两人引至舞池边上一处空着的卡座，笑盈盈问道：“这儿二位觉着可还满意？”
陈燕儿左右打量一番，而后轻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点头笑道：“行，就这儿吧。”
咨客笑意更浓，抽出一张单子轻压在桌上，轻声叮嘱：“两位稍等。”旋即转身，翩然而去。
眨眼间，服务人员便端着果盘、酒水、饮料鱼贯而至。陈燕儿眼波流转，盯着果盘，心下好奇，忍不住抬手拿起一颗水果轻咬一口，转头问顾阮：“这些……都是免费的呀？”
顾阮瞥她一眼，忍俊不禁，嘴角上扬打趣道：“想啥美事儿呢，这都得掏钱，而且啊，价格可比外面贵了好几倍呢。”
陈燕儿闻言，手像触电般猛地缩回，满脸诧异，看向顾阮说道：“那我不要了行不？赶紧退了吧。”
顾阮无奈轻叹，伸手从果盘里拿起那颗她先前没舍得拿的果子，递至陈燕儿嘴边，哄道：“吃吧，这叫最低消费，不吃才更亏呢。”
陈燕儿一边嚼着果子，一边嘟囔抱怨：“这不是强制消费嘛，哪有这样做生意的。”说罢，目光在大厅里逡巡，看着舞池中光影下扭动的人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瞧瞧这乌烟瘴气的地儿，藏着些不法勾当怕是不足为奇。”
顾阮目光专注，问道：“你打算咋查？”
陈燕儿撅撅嘴，垂眸沉思片刻，无奈摇头：“还没个头绪呢，今儿就是先来探探情况。”
顾阮略作沉吟，提议道：“要不，从林冬梅那儿入手？”
陈燕儿眼睛一亮，点头应和：“我也正有此意，可这儿人这么多，咋找她呀？”
恰在此时，一个推着小车售卖啤酒的女孩缓缓走来，沿途对着各个卡座卖力推销着啤酒。
顾阮目光锁定女孩，下巴轻扬，对陈燕儿说：“找人问问呗，你忘了林冬梅以前在这儿是干啥的啦？”
“啤酒妹！”陈燕儿瞬间恍然。
待女孩推车靠近，顾阮抬手招呼。女孩满脸欣喜，推车快步凑近卡座，笑问：“老板，要啤酒不？”
顾阮点头，朗声道：“你这卖的啥啤酒，给我们来一打。”
“好嘞，老板！”女孩兴高采烈，麻利地从推车里拿出一打啤酒搁在茶几上，还顺手开了两瓶，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家品牌。
几人交谈几句，陈燕儿觉得时机成熟，切入正题，和声问道：“小妹妹，跟你打听个事儿，这厂里有没有个叫林娜的女孩？听说她以前和你干一样的活儿，你有印象不？”
女孩脸色骤变，笑容僵在嘴角，尴尬摆手，连连摇头道：“我新来的，不太清楚呀。”
陈燕儿瞧出她神色有异，明显有所隐瞒，正欲追问，顾阮清冷嗓音响起：“你每天得推销多少瓶啤酒？”
女孩疑惑地看向他，略一思索，摇头笑道：“没准儿，时多时少呗。”
顾阮追问道：“有定额任务不？”
女孩点头如捣蒜：“有啊，完不成得自己掏钱买下呢，老板，我瞧您心善，帮帮我呗。”
顾阮颔首，爽快应下：“行，我买下你一周的任务量。”
“真的？”女孩眼眸骤亮，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老板，您没开玩笑吧？”
顾阮神色认真，郑重其事道：“自然没开玩笑，不过，我有个条件。”
女孩苦笑，心虚问道：“啥条件呀？”
“简单，就回答我们几个问题，肯定不为难你。”顾阮抬腕看了看时间，又道，“走吧，去包间慢慢聊。”
“为啥呀？这儿不挺好嘛。”陈燕儿满心不解，疑惑道，“咱来找人，不待在人多的地儿，能行？”
顾阮叹气解释：“再过一小时，别说找人，咱能不能正常唠嗑都难，还待这儿？”
“为啥啊？”陈燕儿歪着头，一脸茫然。
顾阮耐心说明：“一会儿啊，这夜总会就到‘群魔乱舞’的时候了。”
“群魔乱舞？”陈燕儿眉头紧皱，“啥意思啊？”
啤酒妹笑着解惑：“晚上九点半后，夜总会节目可多了，大厅热闹得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