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道学方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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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无量的修道风格非常鲜明，那就是绝对的苦修。

在他的生命里，除了计算还是计算，他一辈子超过九成的时间，都是沉浸在高强度的算学研究里的。

可以说，他将算学融入到了他的生命里，算在人在，算停人亡。

他坚信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可以被数字化，都可以用算学解释出来。

正是这种执念，让他始创性地开辟出了“极道”这一道心法门。

同样也是因为这种执念，导致他在《道玄论》出世，玲珑道祖证明“真理不可知”后，他道心破灭，坠入玄界，万劫不复。

而高无量的继任者，天机府瀚学士数道人安仲昕，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苦修士。

他也是用“极道”缔结的道心，没有高无量那么极端，但他生命中也是超过九成的时间沉浸在算学当中。

高无量和安仲昕这对师徒，撑起了如今天道之上八成的算学成果。

这都是他们数百万年如一日苦修出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取巧！

周玄试想了一下，觉得这种极端苦修的流派肯定不适合他，他并不是一个闭门造车的人。

相反，与世隔绝的状态反而不利于他的修道。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无论是一境博识期还是二境齐物期，他绝大多数时光都是在水宫界的闹市区度过的。

只有在人来人往的入世环境下，他才能汲取灵感，获得道学启示，修道才能一日千里。

后来灵子弹爆炸后，他和叶红颜在虚空中漂流那段日子，以及后来在迷雾灵源星上定居后的那段日子里，他的道学进境反而迟滞了下来。

而前者是他在半步道胎的情况下，后者是他升华成为道胎的情况下。

更极端点的例子，他之前在古刹门翠隐峰上闭关苦修了那么久，都抓不住通理的契机。

后来在仙门大会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周围嘈杂无比的环境中，他居然当中完成了“通理”，向三境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足以证明他是一个不适合出世闭关的人。

闭关只能让他消化入世期间的感悟，而不能为他带来新的感悟。

而算学这种和外界毫无关联，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数字世界里无法自拔，一切逻辑头尾自洽的项目，应该是他最不擅长的领域了吧。

想到这里，周玄很干脆地将算学这个方向封死了。

而他脑海里那股诡异的莫名的强大算力来源，周玄更愿意相信那是熵道人搞的鬼。

在排除了算学之后，周玄又排除了炼器和灵傀的方向。

灵傀之道，这是因缘盘给他指出的两条路。

但是，根据此前和华修的比试结果，他基本上能断定，自己道胎的逆天资质并没有落在道纹方向。

如果毙掉了道纹这一项，他在炼器和灵傀领域也不太可能有很高的建树。

周玄又设想了很多的方向，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凭空猜出自己擅长的方向，这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能够将古往今来所有的道学天才都安排到自己的面前，并且将他们都压制到刚刚“通理”的阶段，然后一对一地和他们进行各个领域的道学比试。

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测试出来他究竟在哪个领域独领风骚。

但这是不可能的，之前能够和同样刚刚通理的华修比试，那已经是天大的走运了。

类似的情况怎么可能还能重复。

各个领域的第一人，通理的时间千差万别，更有像上丹道人公输卓这种短时间内发迹然后迅速陨落的存在。

即使是在历史碎片里，也很难凑齐这样的情况。

更别说他很快就要面临道心抉择了。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走“天人合一”这条路，似乎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最重要的是，周玄信奉的是“天道为人”，无论是什么道，都是为人服务的，都不可能高于生死。

他修道是为了永生，而不是为了道本身，他的终极追求是永生，而不是什么“为之生为之死的真理”。

因此，他有些近乎本能地反感那种类似于“殉道”的行为。

别的修道者那么做，他不会鄙夷，甚至会钦佩，但是殉道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真的要信奉，他更愿意信奉“活着才是硬道理”！

如果人死了，那留下的道再高深再美丽又有何用。

结合之前的思考，周玄基本排除了“天人合一”的道心法门。

想来想去，自己似乎和玄界商盟那种“唯利是图”的人设更加吻合一些。

虽然没有接触过玄界道祖，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从他麾下玄界商盟的一番做派来看，他应该也是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式的人格。

没有清高，没有超然，没有淡泊，没有不顾一切，始终用着冷酷理性的目光注视着一切，用利益得失权衡一切。

似乎“物我两忘”的道心法门，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但他并没有立即将目光投向直指流仅剩的“物我两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闭关流的第四种法门“梦神游”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