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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环跳出战车滚落在地，耳膜嗡嗡作响，却看见发疯的牛群拖着燃烧的车厢，正朝着大佛殿狂奔。
如果火药车冲进大殿发生爆炸，不仅经过大殿的南汉军卒会伤亡惨重，那几辆先头坦克也会被埋入废墟之中。
"不能让火药车冲进主殿！"卢环摸出腰间匕首，踩着飞溅的火星冲向牛群。滚烫的灰烬扑在脸上，他在浓烟中锁定领头的犍牛，借力跃上牛背。老牛疯狂甩头，牛角几乎擦着他的咽喉掠过，他反手将匕首刺入牛颈动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佛像金身，在慈悲的面容上绘出狰狞的血纹。
牛车在殿门前翻倒，轰隆几声巨响，寺庙门前炸出几个数尺深的大坑。所幸寺庙建筑并没有倒塌。
几辆坦克车顺利通过大殿。
卢环从战车上跳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破风之声。十二名东瀛僧兵身披赤色袈裟，从莲花顶倒挂金钩般坠下，戒刀寒光映着他们额间刺青的"毘沙门天"。为首的独眼僧人暴喝一声，刀锋劈开了南汉军的头盔，脑浆混着碎铁溅在法华殿的廊柱之上。
"张用！上火器！"卢环翻滚避开横扫的戒刀，枪声在佛殿内炸响。
他看见张用正攀爬在莲花台的青铜阶梯上，腰间缠着浸透煤油的布条。那张永远挂着痞笑的脸上此刻布满寒霜，他将一包火药扔向僧兵时，还不忘朝僧兵比了个中指。
爆炸声撕裂了穹顶，鎏金的飞天壁画轰然坠落，卢环在气浪中抓住断裂的梁木，看着半座殿顶坍塌成废墟。
碎石堆里，断肢断臂与残破的经卷纠缠在一起，檀香混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张用正要再次扔出炸弹，却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喊。
钟楼顶层的铜钟泛着幽光，阴影里走出个东瀛妇人，素白的和服沾满血渍，怀中襁褓里的婴孩正在啼哭。
张用举着炸弹的手突然僵住"别过来！"他的手臂微微颤抖，却见妇人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那女人口中念叨着什么，双手举着襁褓向张用一步步走过来。
就在襁褓掀开的瞬间，张用看清底下缠绕的起爆引线。
冷汗浸透后背的刹那，一支弩箭破空而来，贯穿妇人手掌钉在铜钟上。卢环踩着断裂的楼梯冲上来，军用弩还在微微震颤："老子早说过，战场上没有妇孺！"
妇人发出非人的嘶吼，用牙齿去咬引线。
张用抄起手枪连开两枪，轰隆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将张用掀翻。
气浪掀飞了钟楼的飞檐，铜钟坠地发出悲鸣，震得整个东大寺都在摇晃。
烟尘散尽时，卢环搀扶起浑身是伤的张用。
两人望着满地狼藉，大佛残缺的手掌依然保持着施无畏印的姿势，指缝间滴落的却不是圣水，而是暗红的血水。
奈良的晨雾还未散尽，卢环的指节已在地图上磨出浅浅的凹痕。他望着地图上那片翠绿的万叶植物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此时，一名士兵押着一名倭军传令兵匆匆赶来，那传令兵脸上带着惊恐与倔强。
“将军，抓到个倭军的传令兵！”士兵大声禀报。
卢环踱步上前，蹲下身子，上下打量着这名传令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放了他。”
士兵们露出惊讶的神色，有人忍不住问道：“将军，为何要放了这倭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