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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做了多少奇怪的事只想把自己掐死。
明明是想去劝阻的，怎么成共犯了呢，他一定是疯了。
可刚从卧室出去，他听见父母的谈话。
“火还烧着呢？”
“可不是怎么的，那边山头都快烧没了，早上我一出去，开大门就见那边冒着烟，消防队来了一时半会也扑不灭。”
“谁家拢火烧烂叶子了，也不能吧，这才刚进冬。”
顾合惊了下，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紧张地冲到他们面前急着问。
“哪着火了？”
母亲激了一下，扭头看过来。
“就你们学校后面，那一片山头还全都烧着呢。你没听外面消防车一大早开始叫了。”
他等不及母亲说完，慌了神，跑去了院子，果然见南山火光冲天还冒着黑烟。
不是吧……昨天不是只烧了一个仓而已么……
冬天这时候山上都是枯草，有点火星就能烧起来，树枝也一下就被点着，昨天那风向又正好把火全吹去山沟。即使下了雪，可沾了汽油的火哪是那小雪花能灭的，反倒一蒸腾变成热水也跟着点燃树枝了。
火烧了一个晚上，火势还在蔓延，而仓库附近的一片区域只剩了灰烬，学校的外墙被熏得一块块黑，但没什么损失，也是照常要去上课的。
在路上走着，顾言低头一言不发，听着苏雨荷在说大火事，被问起来就说不知道。
眼看那边围了越来越多的人，他心慌极了，虽然应该没留下什么，但他也怕被人知道。
想起江辞的那句“不然怎么能让他们知道”，顾言心里更是没底，真恨不得冲到江辞面前去问她怎么办。
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不应该冲动的。
“雨荷，你觉得，放火的人被找到会怎样。”
“肯定会被抓起来吧，烧了那么大片林子，还要赔很多钱。”
进了班，果然也都在聚堆过论火灾的问题。
“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学校人干的，我听说是从仓库开始烧的。”
“怎么没把学校烧了呢，这学我是一天也不想上。”
“就是，那边都着大火了还让咱来，痛快放假多好。”
“唉，你们觉不觉得像她干的。”
一个人向江辞那边扬了扬下巴，低头压小声音说。
“除了她也没人会干这种事了。”
顾言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不知睡着了没的江辞，不禁皱起眉。
她在班上风评确实差得离谱啊。
无论怎样说服自己，顾言一整天的精神都紧绷着，仔细听着每一堆人聊天的内容，生怕自己被怀疑了或是那场大火导致了什么更严重的事。
幸好都没有。
虽然还有点怕，但他也逐渐放下心来，从未觉得原来被贴了好孩子的标签这么好，就算他说是他做的也不会有人信。
而江辞对这件事竟然丝毫不在意，不管是被烧的山，还是被人议论的自己，她没有一丝反常。这不禁让顾言怀疑她全都事先料想到了。
放学后也没有过多的交流，顾言只是确认了不必把这件事看的太重的信息，像往常一样和苏雨荷一起走着回家的路。
路上到处聚着讨论那场大火的人，从那听来的消息大概就是政府已经出面了吧，派了人把火灾附近耕地的主人们都问了个遍，把周围的人家也都问了个遍，有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就不知道了。
这座小县城监控只在必要的大路口安装了些，根本没有严密让人无处遁形的那种系统。
心情倒是越来越轻松，仿佛撇清了所有关系似的，可顾言怎么也想不到，击垮他心理防线的是他一直最依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