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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在一旁轻笑出声：“听听，多会说话。换作别人，早被他算计死了，可对你，他却愿意剖心以待。”
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望着黄炎：“这世道，仁义是弱者的遮羞布。对敌人讲仁义，等于自掘坟墓。你做得对。我九妹，佩服你。”
语气微顿，她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光：“若你愿意，我愿与你并肩，走这乱世长路。”
黄炎闻言，嘴角微抽，连忙摆手：“别别别！你这一‘并肩’，我怕是还没死在敌人手里，先被你吓出病来。”
众人皆笑，连欧阳桀也忍俊不禁，紧绷的心神终于松弛。
黄炎收起笑意，正色道：“九妹说得对，这是个乱世。我们今日虽胜，但万毒门不会善罢甘休，火烈与火鸦少主亦必怀恨在心。往后，步步惊心，不可大意。”
他望向欧阳桀，声音低沉而真诚：“但若有一日，你遇险难，黄炎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欧阳桀心头一震，望着黄炎那双清澈却深邃的眼眸，终于缓缓点头：“好。我欧阳桀，记下了。若有需要，我亦必倾尽全力，不负今日之言。”
两人相视，无需多言，千钧之诺，已刻入心魂。
就在此时，黄炎忽然抬头，望向天际。
“时候不早了。”他轻声道，“炼丹盛会，我们再比一回！”
众人一凛，这才察觉——东方天际已泛起一抹微白，夜色渐退，晨光初露。
“走！”欧阳桀精神一振，“我倒要看看，这几年，你黄炎究竟精进到了何等地步！这一局，我定要赢你！”
黄炎轻笑：“那可未必。你我皆有使命，胜负从来不是我所求。但若想赢我……可没那么容易。”
九妹冷哼一声：“别光说不练，走吧，别让那些老家伙等急了。”
三人相视一笑，随即腾身而起，化作三道流光，划破晨曦，朝着万药山脉出口方向疾驰而去。
途中，风驰电掣，山河倒退。
飞行途中，欧阳桀仍忍不住取出毒方卷轴，细细研读。越看越是心惊。
“这毒方……竟以五毒母种为基，辅以逆炼之法，药性相冲却强行融合，形成‘毒爆’之效。寻常丹师，若无特殊控火之法，稍有差池，便会自爆经脉……”
他抬头看向黄炎：“你真让我炼？这可是杀人利器。”
黄炎淡然道：“正因如此，才需你来炼。你自幼研习炼丹之道，而且精通控火之术，火性极稳，最适合炼制此类逆毒。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有些敌人，非寻常手段可杀。唯有以毒攻毒，出其不意，方能一击毙命。”
欧阳桀沉默片刻，终是收起卷轴，郑重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得答应我，不可滥杀无辜。”
“我黄炎行事，自有底线。”黄炎目光清明，“毒，是刀。刀在善人手中，可护人；在恶人手中，才伤人。我取此毒方，非为祸乱，而是——自保与制衡。”
九妹在一旁听着，忽然轻声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只是个冷血的杀手。可现在……我觉得你像个‘乱世中的守灯人’。”
黄炎一愣：“守灯人？”
“嗯。”九妹望向远方晨曦，“乱世如长夜，人人自危，尔虞我诈。可你却在黑暗中，守住了一盏灯——友情、信义、底线。这很难得。”
黄炎沉默片刻，终是轻叹：“或许吧。但我更愿做一把刀，一把能斩开黑暗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