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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激起的涟漪波动不断，直到我沉入很深，觉得身体都要被水流压垮的瞬间，仿佛有什么新的领悟，让我刹那间睁了眼。
水、火。
还有覆盖着白色纹路的哼兽。
当我神智清醒时，日头已经走了一半。
哼兽首领的尸体上开始有蚊虫萦绕，然而，它却没有跟往常那些尸体一样，发出难闻的腥臭。
反而飘出一丝清新的空气味。
又没有烂掉，拖回去吃了吧。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只哼兽，或许是世间的第一头灵兽。
只知道，没有了它，剩下的哼兽们就好捉多了，根本不需要担心。明天再来就是了。
晚间，族人们打算肢解这头哼兽。
它很特别，寻常的石刀割不开它，树枝也插不进它的肉里。最后还是族长拿出很久以前，似乎是部落过世已久的大祖母留下的骨刃，才把它切成很多块。
因为太大只的缘故，部落里这么点人吃不完，剩下的……反正有盐。阿墨说的，还教我们腌渍猪肉的方法。
搞得所有幼崽们也开始学阿墨，管哼兽叫猪了。
饱餐一顿后，族人们不约而同都餍足地舔了舔嘴唇。哪怕肚子都撑不下了，也还是盯着剩下的猪肉不放。
它的味道过于好了。
比我们吃过的任何肉都要好，
也都要危险。
当天夜里，几乎所有族人都发起了热。
她们在梦中痛苦地呢喃，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似的。
就连族长也无法起身主持大局，她只能勉强撑着土地，大口喘息，呼出来的气烫得吓人。
身体健壮的族人们尚且如此，幼崽们，尤其是体弱的阿墨，就恐怕更是……不能熬过这一宿了。
我被族长摇醒后，立刻就想到，一定是哼兽有问题。
它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哼兽，它有特别的纹路，那纹路我曾见过的。就在大地巨兽尸骸的内部，聆听远古声响时眼前闪过的万万数图案。
先一步，我将手放在了阿墨的额头，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感受到对方体内血液的流动。
还能看到……她的身体里，有一个空腔。
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不是什么都没有！
里面聚集着一小团白色微光！
我试着将它捉出来，它却钻进了我的身体。
转而进入了我体内的空腔。
阿墨的体温渐渐正常，呼吸也终于平缓了下来。我长呼一口气，再看族长，发现她正耷拉着眼皮看我。
好像在无声控诉。
我眼神飘忽，立刻搭上族长的手，帮她捉出空腔里的白光。
整个晚上，我都很忙碌。不停地在洞穴间走动，一会是这个，一会是那个。
但在这其中，我也发现了有两个族人的不对劲。
她们体内的空腔，除了白光，还有一样东西。
好像扎根在腔壁底下似的，宛若一株成长微薄的小苗，无干无叶，周围环绕着一颗不同色彩的星光。
小苗好像吸收了白光。
我问族长，那两个幼崽是从哪里来的？族长看我一眼，表示是从很远的地方，跟随着部族流浪而来。
她们的部族很奇特，不止有人，还有一种看起来跟人很像，却无法做母亲的生灵。
那是跟我们天民不一样的部族。
后来，那支部族撑不下去，就散留了好多幼崽，几经辗转，才来到这里。
哦……我听得很是吃惊。
原来，在无数巨兽尸骸之上，还有除了人以外，会说话的生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