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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要赶路，中间基本没有停下来练功的时候，攸蝉就索性在驾马的时候跟墨箐多聊聊天。
上武之地没有人带领，亦或没有通关令牌，就无法进入。攸蝉这样说着，她谈论起母亲去世没多久时，挽星门来信一封，叫她去奔丧。
虽说所有门派中人的后代都会重新流回平民阶层，由大城统一分配抚养。但并非无情到让母子彻底分离。
这些孩子会被记录在案，存放于城主府内，十六岁成年之际，会通知其母亲，在集体成人礼上远远地见上一面。
当母亲身死，保密机制失效，可以通知亲生子前来奔丧。这也是同胞姐妹们一生里为数不多，能够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当然，如果有的话。
平时为防止血缘相近产生感情，生下带有缺陷的孩子，基本有点血缘关系就都分往不同辖区的大城。
墨箐听得很是新奇。
这跟她印象里的社会差距太大了。
“送走孩子不会觉得很难受吗？”她眨了眨眼，实在是好奇啊！不是都说母性什么的吗？
虽然不见得她就有就是了。
攸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一方面，这是规矩。另一方面，持续不断地照顾孩子六个月已经很耽误修炼了，她们巴不得孩子一个月……不，三天就给送走！”
墨箐:“……”
好吧，的确，养小孩哪里有修炼变强有意思。
“那你不会觉得母亲太无情，明明生了你却不亲自抚养，只顾着修炼什么的？”
攸蝉越听越别扭，她抖了抖身子。
“什么啊，放在她手上养和让我阿母养有什么区别吗？”
她挺直了腰板，满脸都是自豪和骄傲，“我跟你说，我们这些孩子都很抢手的，不经过重重考核跟监察，还领养不了呢！”
“我们是大城的孩子！”
随即她撇撇嘴道，“你这问题太怪了，幼崽是属于整个集体的，又不是属于个别人的，任谁抚养，只要能平安健康，顺遂开朗地长大就足够了。”
“你不养有的是人养，养不好的话还要被惩罚呢！”
这种跟自己认知大相径庭的东西听多了总觉得出去以后会乱糟糟。墨箐挠了挠后脑，“那你还唉声叹气不想去挽星门？”
攸蝉这才长呼一口气，无奈道:“你知道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多大年纪了吗？”
“四十岁吗？”墨箐已经尽量想得，在这个时代算晚育的了。
毕竟攸蝉现在也就十八岁。
“八十一。”
攸蝉语气冷静，“她生我的时候六十六岁。”
墨箐已经有点脑子麻了。
那真是老当益壮啊。
“而且她还是格外喜欢生娃的类型，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有六个姐姐。”攸蝉像是认命似的仰头，“其中有两个天赋绝佳的，六十来岁跟三十多岁的，都已经当上某些门派高层了！”
“挽星门里就有一个。”
墨箐感觉攸蝉挥鞭的动作都变慢了。
“因为抚养她们的阿母都没有新孩子，所以她们格外想要一个小妹妹……看到我的时候跟饿狼似的。”
能理解这种感觉。
不知道怎么的，墨箐就想起了那群总是拿她调笑的族人们。
又是刻自己幼时的木雕，又是胡乱宣扬自己有多强多神秘，搞得连外人也以为她真的会因为发脾气一出招杀千万人。
两人驾着马车前行上万里。好在这马跟外界的马不同，行路极快，随随便便日行百里不成问题。
所以时逾四月，已经快要变成野人的攸蝉和墨箐总算是抵达了挽星门。
当时天色已晚，守门徒生靠在墙上打瞌睡，连令牌都懒得看，就将人放了进去。
天幕繁星宛若万种奇花开放，色彩缤纷，闪烁间还会彼此变换，弯月被簇拥其中，像花心花蕊，透露出朦胧的美。
墨箐仰头时不免觉得神异。
这挽星门建宗立派的地方还真挺有风格，初代掌门一定很有品味吧。
因为这里的门人基本不爱接待外人的缘故，攸蝉拍了拍墨箐的肩膀，轻车熟路地带她去客院。
这里已经有两三个客人在。
不过跟她们这种穿下门徒生制服的不同，这两三个客人光年纪就够称一声前辈。
自然都是些长老。
攸蝉随意选了间房，让墨箐也随意一点。
不要太拘束，因为越接近顶峰门派的地方，就越是不爱讲规矩。
照这么说，顶峰门派岂不是最不讲规矩的？墨箐这样想着，也就寻了攸蝉隔壁的厢房，索性好好在榻上睡一觉。
这四个月以来都在马车上颠簸，要不是她体质不错，早吐得不成人形了！
待到次日清晨，洪亮的钟声响起，自山峰中心向外蔓延，几乎是半点没有因为距离而削弱，直直震醒了还在做梦的墨箐。
“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