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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杭含真回答得果断。
“但这个答案，跟陛下的人情相比，太不值钱了。”
是不是被她同化了，一口一个钱字权衡利弊，活脱脱就像个代国的本土百姓。
钱债好还，解惑也不过上下嘴一碰，唯有人情债，还是一国之君的许诺。
重于泰山。
“何况……我都请陛下看过戏，陛下也从刀尖救下了我的命。这么深厚的交情，难道还会害我，把我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吗？”
杭含真一扭身靠在马车上，她的眼睛，被笑意浸润得更加明亮。
“至于陛下为什么会在这附近，老实说，其实我一开始也没往您身上想。只知道附近有人，而且能救我于水火之中。”
这话确实老实，毕竟杭含真也不是天神下凡，能预判未来。
千夕闻不由问道：“怎么说？”
杭含真本打算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颇觉得好笑：“这算第二个人情吗。”
说着玩的而已，她原本也没打算赚到个一加一大于二的结果。却没想到，千夕闻的语气比她认真得多：“可以。”
“不担心我狮子大开口？”
“你刚刚说了，我们是交情深厚的朋友，你怎么会舍得翻脸。”
杭含真难得一噎。
“车辙印。”她只说了三个字。
千夕闻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立刻反应过来，杭含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刚刚那段路，马车留下的痕迹与正常行驶的不同。明明只是一个交叉路口，马车在地上竟然有好几道反复碾压过的痕印，像是在这个地方，徘徊了好久。
所以，在一开始，千夕闻就看着她与杀手们周旋，也想过要不要救她。在小事上，这是一个很随性的帝王。
不论是决定放手不管离开，还是帮杭含真一把，都是想做就做了，哪里需要深思熟虑？唯一的可能只有，杭含真亮出了她来自宫中的身份。
对于代国的君主来说，顺水推舟，能以救命恩人这个身份，从杭含真的嘴里套出如今靖国宫城的大小事，即使问不出来也没关系，相当于是给靖王卖了个面子。
千夕闻唯一没有想到的，应该只有身份暴露得太快这个因素。
至于这个，杭含真觉得没必要说。
代王又不是什么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女郎，杭逐舟当年教完她的时候，曾合上书本，说了一句：“符危铜头铁额，慕容峤云中白鹤，千淳芙善气迎人，行事却太谨慎，倒是其女开明，目光如炬。”
慕容氏乃是蜀国国姓，当年淳芙还在位，只是已经病重，吩咐储君监国。
杭含真接受的知识多，记性也很好，所以，只消三两句交谈，她就能把脑海中那几个形容代王的词精确地提炼出来，跟面前这个人对上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