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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要证明自己可以。王梵婵自认，她比祝和风心狠，更下得去手，也更有破釜沉舟的决心。那么，为什么不能与他争一争呢？
不过今天，她实在怄气了太多次，不从祝和风身上讨点触手可及的利息，王梵婵能连着好几晚都辗转难眠。
“圣人果真信赖公子，连这样的事都可以端出来与我谈判。不知道的，还以为明节侯权势滔天，能架空圣人实权。要是换了别人，早被套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死了有百回不止了吧？”
顺便欺负一下软柿子。
“你说对吗，杭大人？”王梵婵挑眉一笑，有些得意。
她加重了那个杭字。
果然，不管是快心绪不宁的县令，还是收敛了表情的祝和风，都没有接话。
杭县令先是不舍地摸了摸头上的乌纱帽，经过内心激烈的深思熟虑后，向祝和风拱手：“侯爷，下官愿向侯爷效犬马之劳，西北军粮一事，凡是我知道的，下官必定和盘托出，绝不隐瞒！恳请侯爷……向圣人进言，饶我族人命在。”
这一族，自然只包括了他这一房的人。与京城主家没关联。
祝和风与王梵婵对谈，实际上也在向他传递一个道理。
就算京城的杭家已经……他仍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护住他。
但是如果他再没有表示，那么他刚刚说的话，未尝不可以是杀鸡儆猴。
想通了这个关窍，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的人变成了王梵婵。
半晌，她依旧笑出了声，只是这次，明摆着没有刚刚嚣张：“你要背弃我们的约定，向祝和风表忠心？杭大人把明节侯当成救世主，可你自己扪心自问，整个杭氏一族不分主次，除了杭逐舟，还有哪个能挑起大梁——尤其是这个唯一的年轻新秀，还是个不被重视的瘸子。”
“你难道忘了我从哪里来？杭逐舟是有点才华，但杭家两面为主，早就已经惹了圣人的眼，符羡年轻，心气还高，论卸磨杀驴忍辱负重，比符危那只老狐狸不如多了。你说，他会容忍以杭氏为首的世家一直踩在他头上？”
尽管王梵婵一直在旁边泼冷水，杭县令始终维持着作揖的姿势，没有动摇。
无人察觉，祝和风的手颤了一下。
但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仍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不喜欢与已经谈成的生意讨价还价。还有，我也从不会亏待任何愿意跟从我的人。”
王梵婵沉着脸止住了话音。
祝和风道：“把你做过的事烂在肚子里，官位依旧能坐得稳当。等时机成熟了，你知道的这些，总有另一个人想听。”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王梵婵笑出了声，雷聿把她掳过来，杭含真那边现在肯定已经逃之夭夭。
但是，“你凭什么觉得，一个对亲人那么多情的人，会听你的一面之词？”
祝和风的举措，看似仁慈地挽救了一部分人，还给了西北一个交代。实际上，他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无异于舍生取义。如果她是杭含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