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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缚卿不说话了，只是深深地抱了抱姬凌音。
"以前…真的发生过，是吗？"
姬凌音刚松一口气，就猛然意识到，自己一语成谶了，头皮瞬间发麻，咽了咽唾沫，动了动身子，想抬头看看顾缚卿的脸。
但是顾缚卿下巴，杵着压着她的额头，紧紧抱着她不松手，似乎，是不愿意让她窥视到自己的表情。
"嗯。"
顾缚卿轻嗯一声。
从颅顶传来，姬凌音看不到他此时是什么表情，但肯定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娱乐圈本就鱼龙混杂，华丽的外表下，已经爬满了肮脏的虱子，甚至有的地方，在生蛆腐烂发臭。
顾缚卿从三岁起，就是小舞星出道，十四岁出音乐专辑，十六岁就担任电影男一号，二十二岁获得内地最有含金量的金桂奖最佳男主角。
这大红大紫的名利场，铺天盖地的鲜花和掌声背后，又有多少外人见不得的龋齿之事呢？
饶是在这样美人如云的竞争场，顾缚卿这张脸也依旧很能杀，一骑绝尘，可以说是帅到惨绝人寰。
美貌是把双刃剑，有时候反而不是好事。
姬凌音猜想，刺激到顾缚卿的那件事，可能就是跟某个资本变态大佬有关。
"当时我刚满16岁，演完人生中第一场男主角的戏，制片方说有一个庆生会要我参加……"
顾缚卿抱着姬凌音，声音从她头上方传来，听起来有些悠远和恨意。
"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
姬凌音忍不住打断，有些不安和不舒服，自己没有揭人伤疤的爱好。
"凌音，我要说，我对你没有什么隐瞒的。"
顾缚卿死死抱着姬凌音，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声音是坚定的认真。
他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凌音的。
"……"
姬凌音就不挣扎了，乖乖安分起来，知道顾缚卿这时候心情不好，或许仅仅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发泄口。
当一会儿树洞，姬凌音这样想着。
"那时我刚踏进电影圈，林京就想方设法让我结识人脉，那场庆生会就带我去了。
我只是初出茅庐罢了，何况出席的大腕明星多的是，本来是不引人注意的……"
顾缚卿说的很慢，似乎揭开那段过往，也在凌迟他自己一样。
"是你自己觉得不引人注意吧？"
姬凌音忍不住插一句，这小子是对自己美貌的杀伤力一无所知啊！
"嗯。"
顾缚卿没有否认，他当时的确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出众。
何况，那时也才只有16岁而已。
"我当时也没什么名气，就是跟着大家，轮流给寿星唱了祝寿歌，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玩的，很开心……"
姬凌音听着头顶的声音干巴巴的，知道这是高潮要来了，很多事都是"一开始"，然后转折"但是"，才是重点。
顾缚卿深呼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是宴会主人介绍的好像，我记不清了。
当时很多人热闹哄哄的，推杯换盏敬酒时，有人就开玩笑说，我要是个女孩就好了，大家都哄堂笑着。
我虽然不太开心，但也当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新人都要经这么一遭调侃。
但只有他听着这话没笑，眼睛一直盯着我，让我很不舒服，我就找借口走开了，也没第一时间对林京讲。"
那时顾缚卿还不了解娱乐圈的肮脏，年少单纯的他，以为大家是在开玩笑。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有人真的是这么想的。
姬凌音忍不住下意识抓着顾缚卿的衣服，好像跟着他的话，朦胧间，看到了那个年仅16岁，独闯名利场的少年。
他是那样昂扬和朝气，可是围着他的都是野狼的目光，虎视眈眈要将他活生生吃掉。
顾缚卿握了握姬凌音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心里也有些暖。
"凌音，我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目光打量，是没办法一一深究的。"
生活在聚光灯下，是这样的。
光鲜的外表下，是一地龌龊和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