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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不到三十秒的通话时间。
颜晚看着周寒枫的脸上，沉了又沉，紧紧拧着眉心，把手机递还给了颜晚。
“换双鞋子，我们去城东……”
颜晚顺着周寒枫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脚边，薄薄的拖鞋，脚下寒凉一片。
颜晚从鞋柜里随便抽出了一双小白鞋换上，跟着周寒枫疾步出了门……
落下了半片车窗，颜晚把头侧了过去。
眸光，一直落在黑屏的手机上。
周寒枫轻轻咳了两声，灌入车内的冷风，有些凉。
偏过脸，看了看颜晚。
风扬起的发丝，凌乱在白皙的脸上。
面色，平静得反常。
“江曦晨说一会儿给我们具体位置……”
“要不要我再找人弄一下，万一他搞不定……”
“不用了！他说可以，一定可以的……”
颜晚出声打断，语气淡淡的。
一副神魂已经游离的模样，但却对着江曦晨有着极大的信任度。
周寒枫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怒，
“你就这么相信他？”
“别忘了，小宝是被他的女朋友带走的，开的还是他的车！”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就这么肯定，他会把精准的位置告诉你？会让你找到她女朋友？！”
一连串带了几分怒意的犀利质问，让颜晚头痛欲裂，几乎喘不上气来。
“停车！”
颜晚抬手，扶住了额头。
“颜晚……”
周寒枫注意到了颜晚的异常，看了过来。
布满额头的细密冷汗，几乎是在一瞬间渗出来的，面色也比刚刚又白了几分。
“停车！停车！”
颜晚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不管不顾地，摸索着，去拉车门的拉手。
周寒枫被颜晚危险的动作吓到，紧急刹车。
车子划出半个圆的弧度，急急停靠在了路边。
颜晚开了车门，逃离一般，逃了下去。
跑了几步，过往那些犀利的指责，如同潮水般，朝她扑了过来。
“你这个孩子，就是任性不懂事。”
“生日不吃蛋糕怎么了，非要闹着吃！这下好了吧！你妈出事了吧！”
“小晚啊，不是二婶说你，你这也太不懂事了！你妈不开车出去给你买蛋糕，也不会出意外！”
“别说了！孩子已经吓傻了！就别再说了！”
“我不说？！我不说，她妈不也躺在里面了吗？我不说人就没事了？”
颜晚捂住了耳朵，颓然地蹲了下来。
她似乎又闻到了那天医院里，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
紧紧蜷缩着身体，仍然挡不住脑海中那些人的脸，轮番在她脑海里展现。
冷漠，吵闹……
如同猛兽般，要把她吞噬……
“颜晚……”
“颜晚……”
“颜晚……”
颜晚听到似乎又好多人叫她。
她辨了辨，抓住曾经最熟悉的那个……
睁开眼，
朝那个人看了过去。
眼里的水汽，跟着氤氲。
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站起来，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就像多年前一样。
“曦晨……”
她听到自己的哭声，惊恐且自责。
“小宝不见了……”
哽咽着，抬头……
泪眼模糊的视线里，他的脸，带着雾气般的不真实。
“他是……”
语音狠狠顿住，恍惚中，留下的几分清明……
秘密，
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脸，往他怀里，深深地埋了下去，喃喃地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看好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