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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惨白惨白的。
空气中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洛可遥睁开一条眼缝，眼珠子囫囵转了一个圈，余光捕捉到一个黑影，眼皮又沉重地阖上。
回忆的碎片慢慢拼凑回笼，呼吸慢慢地迟缓了下，但这声细小的动静还是被床边的人注意到了。
“醒了。”
孟以叙声音沙哑无力，整张脸冰白无血色，如果有人进来，定会觉得他们两人的位置应该换下才对。
“师哥，你脸色不是很好……”洛可遥正要坐起来，就被孟以叙一记眼神给瞪回去。
洛可遥躺回去，一是她第一次看到孟以叙露出这样的神色，二是腹部的伤口‘哧拉哧拉’地泛着痛。
她偏头想了会，记起来了，昨晚跟陈雁归说完那句话后，腹部的剧痛洪水般地涌上天灵盖，她说了句“我忘记我中枪了”，随后就晕死过去。
所以是陈雁归送她来医院的？
他知道怎么联系医院吗？他的通讯录里只有她呀！
还没等她从回忆里抽出身来，身边传来一声咳嗽声。
洛可遥扭头望去，肩膀下意识地一缩，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孟以叙每天都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散乱在额前，瞳底血丝横布，眼下乌青，下巴也冒出青色胡茬子，无不透露着他很疲惫，但就这么盯着她也没挪开眼。
“昨晚陈雁归联系我的时候，我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了。”
洛可遥挑了挑眉，心想原来是这样。正要开口问“陈雁归呢”，下一秒就被孟以叙打断了，“我让人把他关起来了。”
洛可遥心急，蹭地坐起来，钝痛让她的脸唰得一下白下去，她干巴巴地开口，“师哥，你凭什么！”
孟以叙笑了，笑声里有嗤之以鼻，有无可奈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洛可遥，他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孟以叙低吼道，这里的监控虽然他是让人切断了，但门口有人把守，走廊人来人往，音量稍一大，就能被人听到这里面的动静。
孟以叙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被被他咬碎了，下颌紧紧绷着，“你还跟他住一起。”一个未婚女性跟一个不明来历的男人住一起，这传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外面会怎么传你吗？”
洛可遥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头发散乱披着，眼眶通红但让人觉得她不是歇斯底里，而是委屈到无力抓狂，“传就传，传了又怎样，我还不是会被安排跟人渣结婚！”
房祎这个人渣死了，还是她搞死了，她心情畅快地想高歌一曲，但一个人渣没了，就会接着有另一个人渣。
孟以叙抹了把脸，正要开口，但洛可遥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他瞪大了眼，他听到洛可遥说，“陈雁归来历不明又如何，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什么？孟以叙脸上，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他踉跄站起来，看着洛可遥，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讲什么话？”
洛可遥这句话让他心生一股寒意，仿佛地底钻出一根冰柱直接将他穿个透心凉。
“我说，陈雁归，对我好，只有他是无所顾忌的对我好。”洛可遥赌气道。
她不是傻瓜，虽然一开始她打算让孟以叙成为她的不在场证明之一，但计划变动，所以她改为利用他的偏袒，只是她没料到孟以叙看到她要跳楼，会疯成那个样。
一想到回家时，会被罗书意还有奶奶轮番攻击教训，她就头大。
与此同时，远在看守所的陈雁归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咣——
病房的门被孟以叙狠狠地推开又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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