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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是明亮的世界，一派祥和。
灯光里，是人间炼狱。
陈雁归咬紧后槽牙，无论是那个自己长大的时代，还是现在这个时代，贵族们对于普通老百姓的玩弄，从没褪色过。
在森林里，他独自一人逃亡厮杀怪蛇，但自由自在。而洛可遥在这个人类森林里，戴上笑脸左右讨好，与戴着人皮的怪物厮杀，没有一点自由。
洛可遥又假又冷漠，是被逼出来的吧。
陈雁归这么想着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将枪口对准了房祎原配，李汝庭的右肩。
这段时日里，他更多时候是被洛可遥牵着走，不像是他们在雨林说好的那般，他保护她，她帮他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边找让他死透的方法。
洛可遥不像是需要他保护的人，她一个人就能将计划执行得完美。
为什么偏偏就要我呢？陈雁归无声嘀咕，与此同时，扣下扳机。
枪口加了消音器，子弹穿过玻璃的声音被淹没在悠扬的音乐里，直到李汝庭突地受到一股冲击，往后踉跄一步倒地，滚烫的鲜血淙淙蔓延在白色的大理石上。
“啊——”
宴客厅里，顿时鸡飞狗跳，一片嘈杂混乱，男女老少，所有人都乱窜一通，四处寻找掩体。
混乱，制造混乱。
陈雁归嘴巴一张一合，念叨着这两句话，手指一松，又一发子弹射出，几秒钟后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骤地掉落。
“不好——”一声惊呼刚喊出，余光就捕捉到女人被一个男人及时推走了，陈雁归轻舒一口气。
而这边，孟以叙看着惊魂未定的女人，丢下一句“快躲到角落”，便起身寻人。水晶灯掉落溅起的玻璃碎块砸到了好几个人，大厅内尖叫此起彼伏，他边喊边拿出通讯器，“快叫救护车。”
伸手扶住一个年轻男人，看到他手臂被玻璃划开了好几道口子，将人安置在安全的角落后，眼角余光终于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姨——”
宋岚怔住，忙不迭拉住他的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听到有尖叫声，就想过来看看，中途想起洛医生还在那呀，就跑回去，可是……”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精致的妆发此刻乱的跟鸟窝一样，“可是，洗手间传来‘砰’的一声，好像就是……”
话音未绝，“砰砰——”声响接连响起。
宋岚的脸霎时惨白如纸，嘴里喃喃：“里头有血。”
孟以叙腿脚一软，顿感全身血液倒流，他行尸走肉般地往女洗手间走，没听到宋岚在身后的呼喊。
高塔这边，陈雁归看着手腕微型电脑播着的画面，下一秒收拾东西，湖对面的枪响依然还没停。
除了他跟洛可遥，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杀手也在今晚下手。
陈雁归不走楼梯，反而翻身爬下塔台，洛可遥的幻术是有时间限制的，以刚才那个射击速度和高度，警卫队很快就能找到这边。
他身着夜行衣，穿梭在夜色里，快速找到停在路边的车，将东西丢进后车厢后，又翻找出一套一面是白大褂一面是风衣的便衣穿上。
计划第二步，他要装成医生混进急救队伍里。第三步是拿着ID卡，过关斩将直冲暗室，解救那些被买卖的人。
他接连‘嗯嗯’，生怕洛可遥以为他没在听。
洛可遥顿了下，轻声讲：“不要让孟以叙发现你。”
陈雁归一顿，紧接着说：“他好像去找你了。”话落，便戴上洛可遥给他安排的高科技眼镜，不仅可以通话还可以看到这栋楼屋的3D立体构造图。
他愈发觉得，洛可遥只当个医生太屈才了。但是现在他有个更大的疑惑需要知道，“其他开枪的人是谁？”
那边的人没立即回答他，约莫十几秒钟后，他听到洛可遥说，“普通人类。”
陈雁归明白了，普通人类水深火热，高层人类歌舞升平，酒色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