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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九日。
凌晨。
东方既白。
“将......将军！”
参将高成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连忙向孔有德汇报道。
“兄弟们等了一夜，张......那狗官怂了......”
“知道了！”
孔有德揉了揉困的流泪的双眼，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娘的，被耍了！
原来自从昨天被张顺骂了一顿以后，他判定张顺当夜定然前来偷营，故而早早命令士卒做好了准备。
谁知左等右等，这个张长道根本没出现，反而让他和他的麾下白等了一夜。
顿时只把他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本将本道他是个英雄，没想到却是个怂包。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孔有德不由冷笑道。
“传令三军，即刻埋锅造饭，饭罢前去叫阵！”
“我倒要看看这个怂包，敢不敢应战。”
他知道，被人耍了的滋味不好受。
他麾下七千精锐白白等了一夜，心里更不好受。
不好受就对了，不好受应用得当，也可以化为对敌人的愤怒。
他准备借机前去挑衅，若是对方胆敢迎战，一定让他尝尝辽东铁骑的厉害！
不多时，众人没滋没味的吃罢饭，又来到了登州城下，列阵七重。
孔有德打马上前，大声叫骂道：“张顺小儿，快快出来受死！”
谁曾想刚喊了几声，早有人在城楼上露出头来，对着孔有德就是一箭。
那箭不偏不斜，正射在孔有德不远处的地上。
他仔细一看，却见那箭上挂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些什么。
“去，帮我把那东西取来！”
孔有德心下里好奇，连忙下令道。
早有一个士卒跑了过去，慌慌张张的连箭带袋取了回来。
孔有德接过来一看，只见那箭正是一支破甲梅针箭，重约三两，和当初张顺射过自己的箭一模一样。
他忙取下袋子一看，只见正装了一件丝织物和一封信。
孔有德心下里奇怪，忙打开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汝妻子吾养之，汝勿绿，划掉，虑也！
孔有德一愣，又掏出那丝织物来看。
白绫红里的丝绸似乎犹带着些许体温，在风里一下子就展开了，露出上面大红的鸳鸯戏水出来。
“张......长......道！”
孔有德眼睛一下子红了，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冲。
“攻城，给我攻城，活捉张长道，我要把他扒皮抽筋！”
“将军，将军，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孔有德命令一下，参将高成功吓了一跳，连忙打马上前道。
“兵法曰：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敌。又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属下不知道信里写些什么，但是显然是为了激怒将军。如今红夷大炮未到，攻城器械未成，岂可一怒而轻掷三军将士性命耶？”
孔有德吃了高成功这一喝，脑子里顿时清醒了些许。
只是他一看到手中的肚兜，顿时心如刀割。
鸳鸯戏水，鸳鸯戏水啊！
他犹记得这是那天他出门之前，他夫人白氏正亲手绣制这个花样。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没想到，他没有等到她为他穿上的那一天，却等来了敌人拿出来羞辱他的这一天。
恨呐，可恨呐！
张顺，张长道！
孔有德恨恨的看了一眼登州城，等我火炮一到，我一定让你化作齑粉。
孔有德气势汹汹的来了，孔有德又悻悻而去了。
徐彦琦在城楼上看的一脸懵逼，忍不住向宋康年请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