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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分钟，江言如坐针毡般恍若过了几个世纪。
过了好一会儿，青诺缓缓开口，“江言，我扪心自问，从三年前你入职到大兴，后来我们一起到永盛集团，我从未亏待过你。”
青诺的声音冷得江言一颤一颤的。
青诺一字一句异常有力，是她的自问，也是对江言的质问。
青诺的音量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江言的心头上。
江言的心脏心律失常地速跳了几下，看青诺的态度，她似乎已经知道竣工资料是她操作的。
江言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但微微颤抖的唇角出卖了她的紧张和慌乱。
她强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知道青姐在说什么……”
她躲闪的眼神却无法逃过青诺锐利的目光。
青诺的双眸紧紧地锁住了江言的视线，几乎能将江言的心穿透。
她步步逼近江言，丝毫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冷冷地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江言脸上的肌肉僵硬得难以做出正常的表情，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她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事已至此，江言心里很清楚，既然青诺能够如此直接地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那就说明青诺已经知道了什么。
江言微微吸气，决定不再掩饰，她按下翻涌的不安情绪，抬起头直视着青诺的眼睛。
江言原本惊慌失措的神情骤然发生了变化，她脸上换上了满不在乎甚至有些轻蔑的神态。
江言扬起下巴，用一种挑衅的口吻反驳青诺，“是我又如何？”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情同姐妹的江言会背叛她，而且对象还是与她恩怨已久的顾舟，并且两人还意图联合策划要将她赶出集团，这对青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江言一直清楚她与顾舟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劣，更清楚顾舟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地打压和针对她。
江言以前每当看到她因为顾舟的刁难而黯然神伤时，江言总是第一时间送上安慰和鼓励斩钉截铁地向她保证，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
现在想起来，过去种种变得很可笑。
江言的背叛如同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刀刀致命，不见血却封喉。
青诺语气有些绝望地问她，“为什么？”
江言哼声笑了笑，她低着头看着茶杯里热气腾腾的雾气。
沉默片刻后，她抬眸看向青诺，随手指了指青诺手里的茶。
江言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缓缓对她说，“雾往高处飘，水团在杯中只会被吞噬，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道理吗？”
“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青诺紧紧盯着江言，满是不解和愤怒。
江言扬起下巴，冷冷地说道，“他能给我你给不了的东西！”
江言的语气中充满了对青诺的不甘和怨恨。
青诺被她那双幽怨的目光盯得脸色微僵。
江言见青诺没应，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激动地冲青诺抱怨，“你以为我当上现在这个监督组的部门经理很容易吗？实话告诉你，因为你，我的考核晋升之路异常艰难，明明我的每一项工作表现都非常出色，每次排名我永远都是倒数第一，即使我再努力再出色，却要处处受到别人的排挤和打压，你是给了我这个机会，但是我根本没有施展能力的空间与机会！你给我的这个机会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你知道我的痛苦吗？你懂我的处境有多难吗？”
说到最后，江言情绪激动地落了泪，双肩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着。
显然这段晋升的经历对她来说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
她缓缓低下头，试图平复汹涌的苦涩情绪，她抬起纤细的手，先是抹去了眼角的泪，随后轻轻地将垂落在耳畔鬓角处的几缕发丝向后撩起。
她的话坚硬如铁，冷得他们两个人仿佛像个陌生人。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只有你为我铺好的这一条路可以走，每次有人在背后对你评头论足、恶语相向时，我总是不假思索地挺身而出，与那些人据理力争，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直到顾舟出现，让我彻底明白过来，我以前有多可笑，原来真正阻碍着我的不是因为我自身不够出色不讨人喜欢，而是因为你！”
青诺瞬间呆若木鸡，果不其然，正如安洛断言的那样，江言早已和顾舟暗中勾结。
难怪在数月之前，安洛提到江言时不时阴阳怪气。
原来安洛早就察觉到了江言与顾舟之间的关系。
面对江言犀利的质问，青诺一时间哑口无言，她的确无法给予江言想要的权力和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