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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飞奔，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
刘大柱被吼得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王铁柱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队长，你说得没错，可要留下也是我留下。我比你壮，枪法也比你好，挡鬼子更有把握。你带弟兄们突围，我来殿后！”
徐天禄冷笑一声，语气森冷：“你的命比我的命金贵？听着，我是队长，这里我说了算！再废话，我现在就毙了你！”
王铁柱被吓得一哆嗦，但看着徐天禄坚定的眼神，他知道队长不是在开玩笑。气氛一时间凝固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直站在旁边没吭声的小杨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异常坚定：“队长，我留下吧。我的腿上有伤，跑不快，跟着大家只会拖后腿。不如让我留下，能多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小杨，目光里满是复杂。的确，小杨之前受过伤，虽然能走动，但速度大不如前。
“胡说八道！”徐天禄猛地一拍桌子，“什么叫拖后腿？你小子平时学得挺聪明，怎么现在糊涂了！突围的时候，谁都会有用！别拿伤说事儿，这是命令，不是让你们争着去送死！”
小杨低下头不再吭声，但眼里满是倔强。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徐天禄扫视了一圈，看着这帮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自己留下就是死路一条，可这是他的职责，是他的使命。
“听着，大家分三组，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突围。记住，谁也不许回头！跑得越快，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等咱们再聚的时候，就在山顶，给老子好好活着！”
没人说话，弟兄们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王铁柱咬着牙，声音低得像蚊子：“队长，咱们真不能一起走吗？”
“不能！”徐天禄的语气像刀子一样锋利，“有我殿后，咱们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听我的，这次别犟了！”
空气里一片沉默，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天禄知道，拖得越久，大家的突围机会就越渺茫。
“出发！”他咬着牙吼了一声。
弟兄们终于动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向指定方向，却没人回头。他们知道，一旦回头，心里的那道防线就会崩溃，再也迈不动步子。
等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夜幕里，徐天禄才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步枪。他回头看了一眼，鬼子的火把已经越来越近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低声自语道：“老子还真是舍不得这些臭小子……不过这样也好。”
他翻身躲进了一棵大树后面，子弹压满了枪膛，静静等待着鬼子的到来。
弟兄们虽然按照命令分散突围，但每个人的心都像被石头压着。刘大柱忍不住低声问道：“铁柱，你说队长……他会不会……”
“别说了！”王铁柱低吼一声，声音却微微发颤，“队长是咱们的主心骨，他一定能撑住！他要是听见你这话，非得揍你一顿！”
小杨却默默地停了下来。他回头望向队长留守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铁柱哥，大柱哥，你们先走吧，我不能丢下队长一个人。”
“你疯了！”刘大柱一把拽住他，“队长让咱们走是为了活命，你现在回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那我也不能让队长一个人等死！”小杨倔强地甩开刘大柱的手，“如果不是他，我早在上个月就没命了！这次轮到我报恩了！”
话音未落，小杨已经转身朝队长的方向跑去。刘大柱气得跺脚：“这小子！铁柱，咱们怎么办？”
王铁柱脸色铁青，咬着牙狠狠道：“走！咱们一定要活着！要不然，队长的牺牲就白费了！”
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进，但眼角已经泛红。
徐天禄伏在树后，屏息凝神。他瞄准了一个举着火把的鬼子，轻轻扣下了扳机。枪声响起的同时，那个鬼子应声倒地。
“八嘎！有埋伏！”鬼子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几束手电光扫了过来，照亮了徐天禄的藏身之处。
“来啊！”徐天禄大吼一声，从树后冲了出来，手中的枪接连开火，几个鬼子被打得直挺挺地倒下。
就在他准备换子弹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队长，我来帮你！”
他猛地回头，看到小杨端着枪冲了过来，顿时大怒：“小杨！你疯了？不是让你跑吗！”
小杨一边开火一边笑道：“队长，我腿跑不快，早晚被鬼子抓住，还不如跟你拼了！”
徐天禄气得牙痒痒，可此时也顾不上多说，只能一边开枪一边大吼：“既然你回来了，就给我多杀几个鬼子！”
子弹飞舞，火光四起。两个人依托地形，打得鬼子连连后退。但随着敌人逐渐增多，他们的弹药也越来越少。
“队长，子弹快没了！”小杨大声喊道。
徐天禄看了看手里仅剩的一颗子弹，咬了咬牙：“等会儿，我掩护你撤！”
“撤个屁！”小杨从腰间摸出一颗手榴弹，眼中闪烁着死志，“队长，咱们俩今天就在这儿陪鬼子跳最后一支舞！”
徐天禄看着他，眼眶湿润了，却猛地笑了起来：“好！那咱们就让这帮鬼子知道，什么叫中华儿女的骨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引爆了手榴弹，冲向了敌人。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徐天禄瞥了一眼鬼子们脸上的嘲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疯狂的念头。他悄悄摸向衣兜，那里还有最后一枚手榴弹——一颗拼死一搏的希望。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狗杂种，有本事就来抓我！”
说罢，他猛地一个侧身，从崖边捡起一块石头朝最近的鬼子狠狠砸去。那鬼子猝不及防，额头挨了一下，惨叫着倒地。
“八嘎！”鬼子军官勃然大怒，指挥士兵们扑了上去。
徐天禄趁着混乱拉开手榴弹的拉环，将它藏在身后，故意露出一副“慌张”的样子。他佯装后退，嘴里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鬼子士兵们看到他手无寸铁，纷纷哈哈大笑。他们以为胜券在握，一步步逼近，把徐天禄往崖边赶。
“抓活的！”鬼子军官冷冷下令，“我要看看这个支那人的骨气有多硬！”
徐天禄暗自计算着距离，等待他们靠得更近一些。突然，他高声喊道：“为了祖国，老子陪你们一起下地狱！”
他猛地将手榴弹扔向鬼子群中，同时一个转身纵身跳下了悬崖！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山谷，火光中夹杂着鬼子们的惨叫。
山崖下，徐天禄落入了一片灌木丛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昏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觉得全身像是散了架，头晕目眩。他挣扎着从灌木丛中爬出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片深山密林。
“还有命在，老天没收我！”他苦笑着喃喃自语，随后抬起头，“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得想办法回去。”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有几处擦伤和瘀青，但骨头似乎没断。他咬紧牙关，朝着山下艰难地挪动。
夜幕降临，山林中一片死寂，只有虫鸣声陪伴着他。他摸索了许久，终于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人声。他匍匐前行，拨开灌木，看到了一处简陋的游击队营地。火光映照着十几张疲惫但坚毅的面孔。
“天禄哥！”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他的小队员王铁柱！
“铁柱……”徐天禄声音沙哑，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王铁柱立刻跑过来，将他扶起，激动地喊道：“快来！天禄哥回来了！”
营地里的人迅速围了上来，一个中年人拍着徐天禄的肩膀问：“你没事吧？我们还以为你牺牲了！”
徐天禄摆摆手：“差点就回不来了，鬼子那边暂时没追上来，但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咱得赶紧转移！”
大家点了点头，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第二天清晨，游击队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休整。徐天禄简单包扎了伤口，和队员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王铁柱问：“天禄哥，鬼子现在到处搜山，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徐天禄沉思片刻，说：“鬼子的补给线是个大问题。他们在咱们这片山里来回扫荡，弹药和粮食得不断补充。咱们如果能截住他们的补给队，就能拖垮他们。”
另一个队员张二虎皱眉说：“可是，鬼子的补给队肯定有重兵保护，咱们人手这么少，怎么动手？”
“人少不是问题，关键是巧劲。”徐天禄眯起眼，眼中透出一抹冷光，“咱们得用脑子，不能硬拼。”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根据我之前的观察，他们的补给队每天中午都会经过这条山道，那里地势狭窄，两边全是高坡。咱们只要提前埋伏，用滚石和火攻，肯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王铁柱兴奋地点头：“这办法好！天禄哥，我跟你一起去布置！”
徐天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这次行动就交给你和二虎负责，其他人掩护。”
行动当天，游击队按照计划分工，埋伏在山道两侧。中午时分，鬼子的补给队果然出现了。几十辆马车缓缓行进，前后护卫的士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等他们靠近，再动手！”徐天禄低声命令。
鬼子队伍进入埋伏圈后，徐天禄一声令下：“动手！”
顿时，巨石从山坡上滚下，砸向鬼子的队伍。紧接着，游击队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燃烧瓶，火焰瞬间吞噬了几辆马车。
“开火！”徐天禄带头冲下山坡，手中的枪响彻山谷。
鬼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试图还击，但早已乱作一团。经过半小时的激战，补给队全军覆没，游击队成功缴获了大量物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