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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仔死了。”
坐在沙发里的阿正取下了眼镜。
管道里的轰鸣声停止，房间里变得格外寂静。
白旧问：“怎么死的？”
“明仔从道长家回去后，爬进了管道里，然后他就消失了，现在都没出来，应该是已经死了。”
“那你呢？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病？”
阿正又戴回眼镜：“其实，我也有在管道里爬行的习惯，我跟明仔不是住在同一层，所以我们不会遇到。”
“明仔消失后，我去他家找他，见到了他隔壁的女人。”
“说来奇怪，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居然不认识那个女人，还以为明仔喜欢的是如花。”
“看到那个女人后，我知道了明仔为什么那么痴迷她，因为我也爱上了她。”
“那天，我爬进明仔家的管道，做了跟他一样的事。”
“我没有看见高跟鞋，偷窥完女人就回去了。”
“可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总是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吃饭的时候，我总会下意识多拿一双筷子。”
“去厕所的时候，有时会觉得马桶上有个人。”
“有时晚上睡觉到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我感觉到被子里有个人，背贴着背就躺在我后面！”
“还有时一抬眼，眼角会瞬间闪过一个人影！”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个人迟早会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做出很恐怖的事！”
“我的生活变得无比糟糕，那种身边一直多出一个陌生人的感觉，那种突然一睁眼，多出一个人影的感觉，让我总是紧绷着神经，非常害怕。”
房间里升起令人不适的气氛。
阿正突然看向头顶，眉头紧紧挤在一起。
通风管道里窸窸窣窣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嘲笑。
阿正抱着膝盖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喃喃念着：
“到底要我怎么办……怎么办才可以摆脱……”
“医生你能救我的对吧？我现在都不能正常生活了……真的真的，很后悔，我为什么要进那个管道……”
“道长怎么说？”白旧问道，“你一定早就去找过二眉道长了吧？”
阿正吸了吸鼻子，点头：“道长说小丽已经没了，他说我身边没有跟任何东西，只是生病了，他还叫我不要再去找他，因为他接下来要忙着祈雨，不能再分散精力做其他事。”
城寨里的居民似乎与世隔绝，阿正被道长拒绝后，也没有出去寻找其他的巫婆或者道士，而是一直在备受折磨的不安和恐惧之中熬到了现在。
听说达叔请了做医生的表姑过来，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这位表姑身上。
“我知道了。”白旧思考一番说，“要解决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再进入那条管道，你家还有黑鱼吗？”
阿正先是诧异地摇了摇头，而后又咬着牙点了点头：
“我等会就出去弄，医生，有希望治疗好的对吗？”
“嗯，我有很大的把握能让你摆脱痛苦。”
“那我下午带着鱼来找你。”
阿正是真的很相信表姑医生，当然，他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
这几天他无时无刻不被折磨的同时，脑中也不断浮现出那个女人泡在浴缸里的样子。
他尝试去找过那个女人，可他发现，面对面跟女人说话时的感觉，完全比不上趴在管道里偷窥的感觉。
看来，爬管道给他带来了痛苦，同时也令他上了瘾。
阿正不敢再进入那条管道，又十分想再次偷窥女人，本来一直纠结，这样一来就有了个借口。
阿正擦干净眼泪，起身鞠躬道谢离开。
达叔很快回到房间，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贴心呵护，皮肤发黑的圆脸上挂着笑容。
“表姑啊，累不累啊，要不要我给你按摩啊？”
“表姑啊，等会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好吃的啊！阿豪那小子做的鱼子炒饭很好吃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