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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体内部还遍布着无数强大的内部力场,闯入的泰伦单位瞬间被无形的巨力压成二维的肉饼,或者被骤然出现的空间切割场分成整齐的肉块。
铁人的内部防御系统高效、冷酷,且毫无怜悯。
但是,泰伦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它们似乎接受了某种特殊的指令,完全不顾伤亡,只为了将更多的生物质送入泰坦舰内部。
它们用尸体堆砌,用强酸腐蚀,甚至用某利用血肉硬抗纳米蜂群的剥离效果,硬生生在铁人完美的内部防御网上撕开了微小的、短暂的口子。
越来越多的泰伦单位涌入舰内,虽然它们依旧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消灭,但确实有那么一部分,成功地渗透到了较深的非核心区域,开始四处乱窜尝试进行破坏。
也就在这时,一直如同磐石般承受冲击、并以恐怖效率反击的铁人泰坦舰群,突然有了新的、令所有观测者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所有泰坦舰,几乎在同一时间,停止了向外部的火力倾泻——除了必要的近防武器和纳米蜂群依旧在清理试图继续登陆的单位。
它们的巨型引擎猛然喷吐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幽蓝尾焰,其功率输出瞬间飙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随后,这庞大的、身上还覆盖着层层叠叠虫群尸骸和仍在蠕动进攻的生物舰、内部正被零星入侵者渗透的钢铁阵列,开始整体向后撤退!
它们不是战术性的调整阵位,而是毫无留恋的、速度极快的脱离当前接触战线,向着银河系内部快速脱离!
这一幕,让所有观测者都惊呆了。
帝国后方,堡垒星球上的指挥官们目瞪口呆,无法理解为何看似占据上风的铁人会突然“败退”,而且还带着一身可怕的“寄生虫”!
死灵舰队中,赞德瑞克将军的数据流充满了讥讽的波动。
“这种撤退一点不荣耀,这些铁疙瘩倒地想做什么?”
那些附着在泰坦舰体表、甚至侵入其内部的泰伦单位,它们似乎被“粘”住了。
纳米蜂群并未彻底消灭它们,反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束缚场,将它们牢牢固定在了舰体上。而舰内的防御系统,似乎也停止了对已入侵单位的清剿,转而只是将它们限制在当前的区域。
这些泰坦舰,仿佛变成了巨大的、满载着致命活体和海量泰伦尸骸的运输船!
阿克斯的逻辑核心中,“贪食”协议正在高效运行。
“目标物质获取量已得到合理装载。”
“矿物已经完成初步脱水,剩余部分活性保持良好。”
“泰伦矿物切割机已经预热准备就绪。”
“开始转移。目的地:预设区域“矿场”。”
对于铁人而言,这并非败退,而是收割的第一步已经完成。它们成功吸引了足够多、足够优质的泰伦样本,并将它们“捕获”。
铁人泰坦舰群的“撤退”并非杂乱无章的溃败,而是一场精密计算下的战略转移。
庞大的舰体拖着长长的幽蓝尾迹,如同背负着沉重猎物的巨鲸,硬生生从虫群之中撞了出去。
无数泰伦生物舰残骸被戳在舰首的长矛武器阵列熵支离破碎。
当整个泰坦舰队开始移动的时候,就像密密麻麻的黑板上同时冒出了一大片黑板擦一般。
漫天飞舞的虫尸就和粉笔灰一样。
振波武器不断的开火掀起一片片血肉碎片,吸引着泰伦优先回收这些散落在虚空之中的生物质。
而泰坦舰群则航向了虚空的另一侧方向。
泰伦矿物切割器已经在等待矿物。
被纳米蜂群初步脱水、束缚在泰坦舰体表乃至限制在内部非核心区域的泰伦残骸与活体单位,成为了这场特殊“采矿作业”的原料。
当装载着“货物”的泰坦舰群抵达预定轨道时,最后的步骤开始了。
无数的血肉残骸被直接抛弃入太空,并利用引力牵引汇聚在一起。
数百艘泰坦舰带回来的血肉材料非常惊人,足以构筑十几艘泰坦舰了。
虽然看起来似乎有些少,但是这是无本生意。
虫群在泰坦舰上战斗意味着他们什么都带不走。
铁人泰坦舰群拖曳着由无数泰伦干尸和残骸组成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血肉“彗尾”,沉稳地驶向虚空中的预定坐标。那里,并非某颗星球,而是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规模远超想象的造物。
它静静地悬浮在冰冷的虚空中,其存在本身就在挑战着物理学的常识。
那是一个巨大的金属设施。
泰伦矿物切割机。
曾经在追逐克拉肯虫群的时候正是这个巨构从虫巢本体上切下的巨量血肉,让克拉肯虫巢远离了银河边缘。
被泰坦舰带回的泰伦生物残骸受到引力牵引虚空中汇聚,形成一个不断旋转、膨胀的、由绝望和死亡构成的临时小行星带。
也就在这时,巨环被激活了。
环体上无数的晶体阵列骤然亮起,光芒并非向外放射,而是向内聚焦。
一种低沉到几乎感觉不到、却又能让空间本身为之震颤的嗡鸣声响起。
所有构成这些生物质的复杂有机分子,在强大熵变场的作用下,其分子键在瞬间变得无比脆弱,并以远超自然速率亿万倍的速度断裂、分解。
生命所特有的高度有序结构被强行打乱,推向彻底的无序和沉寂。
在所有观测者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颗“血肉之星”的颜色迅速褪去,从灰败、暗红变为一片死寂的、毫无生气的灰白。
它的形态并未发生巨大改变,但其本质已经彻底不同。
构成它的不再是血肉、甲壳和神经组织,而是……矿藏。
碳基物质被强制转化为石墨和无序钻石结晶;
骨骼和甲壳中的矿物质被提纯、凝聚成富含各种金属元素的矿石团块;
就连那些泰伦生物用来传导能量和信号的灵能神经索,也衰变成了一种闪烁着微弱能量光泽的、从未被记录过的奇异水晶簇。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却又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属于宇宙规则本身的手,轻轻抹去了“生命”的存在,只留下它最原始的、作为物质基础的“残渣”。
完成转化后,巨环的熵变场缓缓减弱。
泰坦舰群则再次变得“干净整洁”,它们外壳上附着的最后一点残渣也被纳米蜂群清理完毕,光滑如初。
战舰冷静地调整航向,引擎再次点亮,准备返回前线,进行下一轮的“捕捞”作业。
泰伦矿物切割机,则陷入沉寂,随后等待着下一批“原料”的到来。
而成群的工业舰则开始忙着环绕新鲜材料进行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