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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季文旭是真的急哭了。
毕竟是他自己说要跟着陈金翠出来，说要保护她的，可就在之前他差点因此再一次没了娘。
他一直觉得自己长大了，在季平不在的时候，能给家里的人撑起一片天地，至少在陈金翠和苏毓秀累的时候，能让他们俩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可直到刚才季文旭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没用，他甚至不知道若是陈金翠出事了，他会怎么样。
“你娘醒了？”季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季文旭蹲在门口，
下意识抬起袖子在眼角擦了一下，随即才闷声道：“醒了，正在找你。”
本来正要进屋的人脚步忽然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家儿子。
“哭了？”季平问。
季文旭别开头，不承认：“没有。”
季平比陈金翠厚道，也不拆穿他，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长大了。”
季文旭一愣，下意识偏头去看季平。
就见自家老父亲轻轻收回手，对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推开门进去了。
自从他比陈金翠高了之后，季家上下好像就没谁在揉过他的脑袋，就是陈金翠有时候想起来都只是拍拍他的肩。
这还是长这么高之后，季平头一次这样揉一次。
心情有点复杂。
陈金翠已经起了，正在穿衣服。
季平见了几步走上前，替她理了理腰带。陈金翠愣了一下，随即伸长手，理所当然的任由季平帮她穿衣服，然后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云清安呢？”陈金翠问。
季平低头将她压在衣服里头发理出来时，发现发梢有些地方被烧到了，他目光在四周一扫，瞧见边上放了一把剪刀。
“柳家。”季平说着，几步上前拿过剪刀替陈金翠将那些烧焦的头
发处理掉，“方才柳夫人派人来过。”
陈金翠转过身，扑到季平怀里抱着他的腰，闭着眼问，“怎么说？”
季平这几年在战场上，常年握兵器的关系，手掌心全是茧。但他动作温柔，一点都没伤到陈金翠。
“脸毁了。”季平平静的吐出这三个字。
陈金翠愣了一下，在季平怀里几睁开了眼，随即又重新闭上，将脑袋埋在季平怀里，没吭声。
季平也没出声，替她将头发处理好后，用发带随便扎起来，这才将人搂紧：“不怪你。”
陈金翠还是没出声，闭着眼也没人看出她在想什么。
两人相顾无言的抱了好一会儿，季平才听见陈金翠说：“我得去趟京城。”
“我陪你去。”季平在她耳边说。
陈金翠又沉默了，又是好半响才将季平推开一些，捧着他的脸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被容王的人追杀那日。”季平也没瞒着她，轻声说，“匆匆回来，后来又去了京城……抱歉，没等你醒来就走了。”
陈金翠笑了笑，垫着脚抱住季平的脖子：“我那天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在做梦……你走得倒是干净，回头害我被毓秀笑话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