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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看泪水就要滑下来，苏毓秀连忙抬起袖子狠狠一擦，“可是，娘说了要等爹回来。爹都没有回来，娘怎么可以改嫁……”
她这个年纪，可能连改嫁是什么意思都没理解透。却始终记着，陈金翠说过的，要等季平回来。
老太太没安慰她，继续问：“你爹还回得来吗？”
苏毓秀不说话了。
官府那张名册她又看见过，没有爹名字。
可是……
可是……
“我不管。”苏毓秀张着嘴要哭，“我就要爹！别的臭男人，不是毓秀的爹！毓秀才不要！”
老太太啧了一声，有点着急：“什么叫别的臭男人？你就愿意看见你娘孤孤单单一个人？”
苏毓秀大喊：“娘不是一个人！娘有毓秀和哥，还有五爹和文倩姐姐……还有文远哥，大娘……”
她打了个哭嗝，没收住，吹了个鼻涕泡，被鼻涕糊了一脸。
可她还是不甘心，继续说：“季家的人，奶奶明明也是季家的人，为什么要把娘赶出去？”
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口。
夜色太黑，没人看见她脸红了大半，不知道羞愧自己不如一个小孩儿，还是气苏毓秀这么不讲道理。
“你懂什么？”老太太有些恼怒的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娘要是改嫁的了，季家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自从陈金翠的生意渐渐走上正轨之后，老太太自己比谁都清楚，季家的日子好过了。陈金翠相当于季家的摇钱树，轻轻摇一摇，她就不用回去受苦，吃的穿的都会比以前好！
这么好的条件，谁舍得放手？
所以她这次劝陈金翠改嫁，根本就不是劝陈金翠嫁出去，而是找一个上门女婿！
一旦尝过甜头，就再也吃不下苦。老太太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白白将这颗摇钱树甩手送人？
苏毓秀被老太太吼得愣住了，挂着一脸鼻涕，愣愣没敢出声。
“你娘就是季家的财富，老娘怎么可能把她白送给别人！”老太太咬牙切齿，“你个小孩儿懂什么？你爹已经回不来了，难道要老娘跟着她一起守寡吗？”
“所以这就是你的打算？”
方才还醉得姥姥是谁都不记得陈金翠，忽然转过身将苏毓秀抱起来放到腿上，找了手绢将她鼻涕擦掉。
“你如意算盘打得不错。”陈金翠双眼清亮，声音平静，一点都不想一个喝醉的人，“季青之前假死，你要
死要活。如今季平没了消息，你想的却是怎么抓住对你有用的东西？还说季平是你亲生，这话谁信？”
杨氏那边水已经烧好了，陈金翠将苏毓秀放下来，对已经僵硬在原地的老太太说：“你之前送我的那些金银首饰，我还以为你是对我已经改观，没想到你只是比别人看得透，借此给自己投一下一笔财富，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之前装那么好，现在怎么就憋不住了？”
“你……”老太太惊讶地指着陈金翠，试图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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